暮春时节,春雨纷纷,好不容易落了几天春雨的天气放了晴,绕河村的林家却是一阵的鸡飞狗跳。
天不亮就去了镇子上卖菜的张阿嬷挑着菜筐刚进了村子,就看到几个得闲的妇人快步往村子里走,一脸的兴高采烈,现在正是农闲时节,有热闹谁都想去看看。
“青田媳妇!”张阿嬷喊了其中一个相熟的三十多岁的妇人。“怎么回事?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阿嬷卖菜回来了?”青田媳妇连忙快步过来帮着张阿嬷接了其中一个菜筐,一边回道。“双槐村的罗家来闹事了,说林旺伯家亏待了她们家的闺女,正吵得凶呢。”
“林旺家?”张阿嬷皱起了眉头。“是去年嫁进门就守了寡的罗氏?”
“可不是。”青田媳妇撇了撇嘴。“这一年也没见罗家上门,还以为他们家不管自家闺女的死活呢,估计那时是不知道消息还是怎的,这罗家小娘子被林阿嬷收拾的不轻,听说人都不行了,眼睛都睁不开了。”
张阿嬷的眉头锁得更是紧。她与林家是邻居,那家的小儿媳过得是什么日子她可比谁都清楚。随着快步走近林家,那边的吵闹声也愈发的清楚起来。
“你们罗家真是可笑,不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么?这罗氏进了我们林家,就是我们林家的人,难不成你要带走就带走?当年可是说得清清楚楚,你们闺女可是要在我们林家守一辈子的!”
林邓氏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尖锐犀利,刺得人耳膜生疼。
“当年是让紫苏在你们林家守寡,可是当初你林邓氏是怎么说的?你说了要把我们紫苏当成亲闺女看待,现在呢?我们紫苏被你们一家子苛待的就剩下一口气了!我们养了十五年的闺女,就被你们老林家这样搓磨?你们老林家苛待儿媳妇还有理了!”
比林邓氏更上一层楼的大嗓门,让人听得耳朵更是疼的厉害,张阿嬷已经看到了,那是罗氏的大伯母罗金氏。
“紫苏,好闺女,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娘!”
罗紫苏的娘罗孙氏,哭得凄凉无比,衬着躺在木板车上生死不知脸色青灰的十五六岁模样的罗紫苏,让人看着都心酸。
“你们老罗家跑我们林家门口嚎什么丧,真是晦气!”
林邓氏恨得牙痒痒,不过心里也有些虚,这罗氏昨天就身发烫叫不醒,今天更是直接一脸死灰,不会真不行了吧?
“啊呸!”罗金氏双手叉着腰狠唾了林邓氏一口。
“你们才嚎丧,我告诉你,我们家可是把活生生花骨朵儿一样的侄女嫁进你们林家的,现在这才一年,你们就把我们侄女儿搓磨成了这副鬼样子,你们林家今天不给个说法,我们老罗家和你们没完!”
“这!这日子没法过了!你们欺负人欺负到家门口来,还有没有王法了!”
林邓氏本是这绕河村有名的泼妇,只是今天却着实有些心虚,加上大儿媳回了娘家又不在,整个家里就她一个人,硬是不敢和对方骂得太过份,一时僵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的。
“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侄女儿要是有个什么,我告诉你,我们老罗家让你们老林家家来抵命!”
罗金氏的战斗力在双槐村也是出了名的,跳着脚的指着林邓氏开骂,一边的罗孙氏就知道一边晃着罗紫苏一边呜呜哭泣,而罗家二房的罗刘氏只是上下打量着车上罗紫苏的脸色有些迟疑不定。
罗紫丹是被一阵剧烈的摇晃与耳边尖锐的叫声以及呜咽的哭泣声弄醒的。
耳朵边一片混乱,罗紫丹只觉得头痛胃痛肚子痛,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努力的睁开眼睛,她的眼睛和眼前一张放大的脸对视着,只是那张脸涕泪交流,看着着实有些扭曲的厉害。
“紫苏!我苦命的闺女啊,你可算睁眼了!”
罗孙氏哭得泣不成声的抓着女儿瘦得不成样子的肩膀,谁知她刚说出这一句,对方的脸就直接又歪到一边人事不知了。
“二嫂!二嫂!”罗孙氏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尖锐起来。“你快看看紫苏啊!”
罗刘氏吸了口气,上前探了探罗紫苏的鼻端,脸色一变。
“没气了!”
罗金氏原本停下咒骂看过来的脸色立即变了,林邓氏更是脸色一片惨白,接着她跳着脚的骂起来。
“这个丧门星啊!克死了我的儿子不说,现在还死在我们家,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啊她!是不是不绝了我林家这个小贱人就不罢休啊!”
罗孙氏就不用说了,就连罗金氏与一直冷静的罗刘氏都脸色变了,骂她们罗家的闺女是丧门星,她们罗家的闺女以后都不用嫁人了!
“放你娘的屁!”罗金氏暴跳如雷,指着林邓氏就骂起来,污言秽语还不解气,干脆拣起来一边墙边的扫帚就开打。
林邓氏哪里想到自己顺嘴把常挂在嘴边的咒骂一时恨急说出来就会挨揍?她本就不是善茬,上前就与罗金氏撕打在一起。
“别打了!还打什么,快看看罗丫头还能不能救回来!”
张阿嬷一边喊了一嗓子,一边转头叫在一边看热闹的自家侄儿张升去村尾请大夫,看侄子快步跑了,她深深的叹了口气。
原本张阿嬷不想管这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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