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触感只停留了一会,就很快地消逝殆尽。
简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隐约感觉到自己身边还躺了一个人,他睡意正浓,也没有空出心思去分辨那个人是谁,就翻了个身用手环住了对方的脖子。
很暖和,像是睡在燃烧的壁炉旁。简源闭着眼乱摸了一通,抓住了对方略带凉意的指尖,唔了一声,就安心把脑袋埋在了身旁人的锁骨上。
突然之间,简源的梦境又回到了很久之前的一个场景。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公园的秋千上,天气很冷,他只穿着两件很薄的衬衣,呼出的热气都在空中凝成了水雾。大街上空荡荡的,这条路平常很少有人会走,现在又正好是晚饭的时间,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他坐了很久,突然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子跑到他面前说了什么,还送了他一条毛线织的围巾。简源看不清那个孩子的长相,只能拿着围巾在后面看着对方跑远,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恍惚之间,他忽然看见了一双蓝色的眸子。
简源醒来时发现自己以一种非常耻的姿势挂在邹言身上,还在人家衣领的地方留下了疑似水渍的痕迹。他有点尴尬,慢慢地想把环着对方的手抽回来,尽管简源的动作非常小心翼翼,邹言还是在他抽回手的那一刻醒了过来。
“怎么了?”邹言睁眼看着他,问。
“我忽然想起一些事情……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简源想偏开头,避开邹言说话时带出的气息,但还是在这种暧昧得过分的气氛中把话完整地说了出来。
邹言沉默地看了他一会,说:“见过。”
“你是不是送过我什么东西?”简源感觉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发抖。
“送过。”
之前听邹言讲的那个故事也鲜明起来,简源没由来地一阵慌乱,“那你……是不是一开始就认识我?”
“恩。”
“为什么?”简源按开了床头灯,眼睛都因为不适应而微微眯了一下,他不敢看邹言的眼睛,继续问道,“那你原本也是那边的人吧?我为什么会到这里,你和我来这里的理由是一样的吗?”
“一样,也不太一样。”邹言下床从行李箱里把笔记本拿了出来,开机后随便打开了桌面的一个程序,在键盘上敲了两下。简源迷茫地看着他做完这番举动,突然听见了床头传来他手机的短信提示音。
[结束了。]
是之前的那个空号。
“简源,”邹言抿着唇,说,“你听说过障眼法吗?人总是容易被眼前的一切所迷惑,遇到难解或者不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的问题,就会选择逃避,或按着别人的提示去完成。你只要找到能破解程序的人,你就会发现我的存在,可你没有。”
“能说的简单点吗……我不是很懂。”简源茫然地看着邹言屏幕上闪动的编码,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能回去吗?”
“可以。但你为什么不想留下来?”邹言敲打键盘的手停了下来,扭头问他。
“我朋友和亲人都在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我其实什么都没有啊。”简源很认真地掰手指算了一下,说,“我在这没有工作,也没办法建立正常的人际关系,只能不停地找人依附,从感觉上好像和吃软饭的墙头草没什么区别。”
邹言的睫毛微微颤了颤,隔了一会才说:“因为这个世界你原本是不存在的个体,你有没有听过电荷的特性?不同性质的电荷会互相吸引,在这里你是特殊的个体,所以在你来了之后,这个世界是在以你为中心而旋转。”
这难道是说他本来在这个世界是金手指一样的存在吗!?
简源消化了一下邹言的话,还是觉得这个设定有点清奇,而且除了最开头很受长辈喜爱外,他明明一直在循环倒霉地去死,“但我并没有被当成中心的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