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不忘拿锦帕捂着嘴,轻轻的咳嗽了好几声。
不是比可怜吗?
她以前总是习惯于将自己脆弱的一面藏起,就算身体不舒服,也会硬撑着操持家业。
为的,就是好让顾银青安安心心的在外头发展自己的事业,生怕给他拖一丝后腿。
如今看来,还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呢。
既如此,该装可怜的时候,还是装一装的比较好。
因为对于那些不识好歹的家伙,任何付出,都已变得毫无价值。
此时的她,身穿一袭月白色柔纱绫中衣,靠在鹅绒的大软枕上,更显身形单雹弱不禁风。
往日里清灵透澈的眼,此时也失了光彩。
真乃美人如兰,弱质纤纤。
一旁的草薰适时的嘟起小嘴,十分不满道:
“老爷,夫人本就身子不爽利,您却只顾着您的好小姨。
自打进这道门开始,便未曾关心过夫人一句,还质疑夫人人品。
啧,莫不是这小姨生的太过迷人,便扰的您分不清哪个才是您真正的夫人了吧?”
这话无疑直接戳破了两人之间的那层薄薄的遮羞纸。
顾银青英俊的脸上出现了些许不自在,蒲祖仙的神色更是变得更加委屈,甚至咬起了自己的下唇。
然而,唯有心虚之人才会因这寥寥几句就有所动容吧?
顾银青这才发现繁冰儿的脸色果然很是苍白,唇上也毫无血色。
再加上她极为难得的在自己面前示弱的模样,自己的心中,竟是当真生出了几分以前从未有过的怜惜之意来。
他的语调不自觉的放缓了下来,道:
“这些日子太忙了,竟是疏忽夫人了,是我的不是。”
身后的蒲祖仙听的眸色微变。
她不着痕迹的狠狠剜了草薰一眼,心里恨不得撕了这个多嘴的死丫头的皮!
然而嘴里却是哀凄道:
“姐姐,你别怪姐夫,都是我的不好。
我……我刚失了夫君,正是孤苦无依之际,生怕姐姐不肯收留于我。
若当真如此,我便只能流落街头了……
所以,过度担忧之下,才先去寻了姐夫,想要姐夫帮我说几句话的……
你……你要是想责怪,就怪我吧,不要责怪姐夫,好吗?”
说着说着,竟是落下泪来。
她娇弱的身子宛若秋风中枝头的枯叶一般,簌簌的发着抖。
配上白皙面颊上的晶莹泪珠,当真是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了。
“仙儿莫哭,你又没有做错,更不会有人责怪你的。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谁也不能把你赶走的。”
看到蒲祖仙落泪,顾银青立即又转向了她那一边,语气颇有些慌乱,甚至掏出自己的帕子,亲自为她拭起泪来。
繁冰儿冷眼瞧着两人毫无规矩的亲密举动,为曾经对这两人深信不疑的自己而感到无比可笑。
当初,顾银青带着蒲祖仙来找她时,她还颇为怜惜这个刚刚失了夫君的妹妹。
如今才明白,原来,真正可怜的那个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因为死了丈夫的妹妹都有人护着,而明明丈夫还活着的自己,却是孤立无援。
她的确曾经深爱过这个男人。
但那都是曾经的事了。
而且,历经了一遭痛苦的死亡之后。
她突然醒悟过来:
爱情,跟生死比起来,简直渺小的不值一提。
而听到顾银青的话之后,她毫不在意道:
“既然夫君已经替我做了决定,还来寻我做什么呢?
还是赶紧为妹妹安排一处院子住下吧。
当然——”
她眸光一转,看向就差扑进顾银青的怀里抽泣的蒲祖仙,她又极为慷慨大方的道:
“若是妹妹看中了我这院子,我也完全可以让出来给妹妹住,绝无一丝怨言。
亲姐妹嘛,自是不必见外的,妹妹说是不是?”
蒲祖仙的抽泣声一噎,不由转头看向繁冰儿。
却见繁冰儿一向总是十分温和温顺的眸子,此时也正直直的望着她。
眼里似笑非笑,几分审视,几分嘲弄,几分冷意,几分直穿人心的透彻。
好似早就将她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和下贱无耻的想法全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似的。
蒲祖仙忽然觉得一阵寒意猛地自后背升腾而起。
她这总是软弱无能的姐姐,为何……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眼神?!
然而,再细细去瞧时,却见对方眸色和善,脸色温柔,好似当真只是一个全心为着妹妹着想的亲姐姐一般。
蒲祖仙开始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眼花了?
还有,她方才那番话,到底是发自真心,还是……仅仅只是为了讽刺她?
一时之间,蒲祖仙竟是有些看不透这个姐姐内心的真实想法了。
“好了,既然你姐姐都同意了,那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
我会吩咐府里的人,待你如同待我一样的。
有什么需要,你也可以跟你姐姐说,她一定会满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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