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温酒,卿笑入喉。
十四五度的清酒已然有些呛喉的辣意,路琴微抿一口,馥郁的气息便在口中缓缓溢开。侍者送上最后一道菜后确认他们暂时不再点餐便双手合十着离开了,顺手带上了那扇木门。
被三扇赤棕色木质双开门圈起的狭窄空间里,只有头顶远远的灯晕出晦暗的光。路琴将目光投向身侧的落地窗,窗外属于这个特殊日子的灯火庆典已经开始,三重的烟火在空中无声地绽出重樱般绚烂的花色,路琴的指尖抵上才发觉是双层玻璃。
被夜染了的玻璃,如银镜般,映出悄然离去的岁月。
……你拒绝了我们在一起,那我们就是朋友了。有我这个土豪朋友,你可以尽情地挥霍。
挥霍吗?
可是你的每一分憔悴损,都教我心疼。
路琴偏过头,目光落在林义宸清减的面庞上,轻轻地抿了口酒。
……学长,感谢你的好意。只是,进校队之后,我就不能参加凤展。有个女孩,她很喜欢辩论,却进不了辩论队。她告诉我她想一场我的比赛。进校队可以让我去省外、甚至国外比赛,但这些比赛她都不到。我只希望,我能够站在凤展的舞台上,为她打一场比赛。那是作为外学院的她,唯一能到我比赛的机会。
你这个……骗子。
背着我说了这么煽情的话,却最终还是没让我到你的比赛。
那年凤展是我们学院赢的,如果你在的话,我想法学院绝不会输。
……只要两年半,在你毕业那年的8月号下午四点之前,我就会赶回来。我用两年半的时间结束我的学业,如果过了那时我还没有回来,你就去找别人……好,不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
这两年半……我一点都不开心。
路琴抚着落地窗,眼眸暗了暗,俨然染了水汽。
店内仓木麻衣的歌声愈发响亮了起来。
“在想什么呢?”林义宸低沉悦耳的声音打破了路琴迷离的思绪,她猛然回头,耳畔掠过一抹亮色,耀了林义宸的眼。
“啊……”路琴迅速眨眼以掩盖润了眼眶的泪花,“我在想,你说好的辩论赛呢?”
“这个嘛……我的海外比赛你要么?我特地请人录下来的,就怕你听不懂。”林义宸唇角落上温和的笑意,“乖,六级过了没?”
路琴抚额:“我虽然是个学渣,但是为了创新学分拼了命也是过了六级的……”
她低下头来,微微侧过,左耳完整地暴露在林义宸面前,林义宸瞥了眼,见她不曾发觉,便抚上了她的耳垂。路琴一僵,还没来得及问话便听到林义宸低低的笑声:“我当时预定的时候便在担心你会不会为我打耳洞,如今来,你还是打了。”
心形耳环上细碎的钻石如散在暗夜中的满天星,在晦昧的灯光下折射着各异的华彩,璀璨如夜星启明。
那年他离开后没几天便是路琴的生日,都准备好用睡眠对抗这无聊日子的路琴却被大早上手机铃声给吵醒,心存的一丝希冀被陌生的号码无情地击碎,她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便听得浑厚而快速的男声:“你的包裹。”
世界女人最心心念念的男人――快递小哥!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含含糊糊地应下的,只记得原本占据她所有心绪的倦意瞬间一扫而空,惊风猎猎的斗篷式大衣快速披上,她草草地理了理头发便奔向了快递点。
她的生日在一月,分离两年半,他给她寄过三次生日礼物。
这对耳环,便是第一年的礼物。
而塔罗牌已经是第三次的了。
到耳环的瞬间,她对着镜子抚着耳垂了许久,林义宸曾不止一次夸赞过她的耳垂,却不曾直白地要求过什么。哪怕耳环已经送来,他附送的贺卡上也只是谦和地写着“如若不喜欢的话亦可作人情送了不必为我担心”云云。
最终,她还是戴上了耳环。
与其说是败给了那亮晶晶珠宝,不如说是败给了某人执着的心意。
只是她却不觉厌烦,满心里都是被占有的欢喜。
“……土豪。”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她埋着头,沉吟许久最终只轻轻吐出这两字。
林义宸却只含笑地望着她饮酒:“这不是很好么?”
“好么……”路琴终于抬起头来,“土豪,我们是朋友对吧?”
“是啊。”林义宸挑眉,虽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个,面上却依旧保持着一贯自若的笑意,是不同于面对他人时的脉脉。
“朋友是要坦诚相待的吧?我就直说了……”
“你要读档?”林义宸想起下午被他强行存档的三堂会审,心道果然这个女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没错。”
“那便读档吧。”林义宸从西服贴心的口袋里取出一张折起的机票,“幸好没把证据扔掉。”
“呵。”路琴浅笑,酒过三巡她的面色却愈发白皙了起来,灯光下盈盈如玉色,“你的证据从来都是万无一失的,不过我还是很乐意参观一下头等舱的机票。”
她娇俏地笑着,从林义宸手中借了那张皱巴巴的机票:“f,果然是头等舱。像你这样的土豪坐头等舱或是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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