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武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猴子绷不住了,都带了点哭相。
“你肯定后悔,”郑武说话的样子就像个心理医生,句句都砸在猴子的心坎上,“但是你在想你就算现在认错,我们也不见得原谅你,还不如挺到最后,至少不输脾气。你又想错了,老侯,这么多年兄弟,一次犯错,还是为了老妈,我们也不至于这么没肚量,我在这提个议,你去把钱拿回来,放到大家的公钱里,我们只当没有今天这回事,哪个以后再提哪个自己滚蛋,大家以后还是兄弟,大家表个态1
屋子里大部分人都点了头。
猴子抹了把眼泪,打开门跑了出去。
“他是去拿钱还是跑了?”方洪军问了句。
“等下就知道了。”郑武面无表情开始清理堆在桌子上的一大堆票子。
过了一会,猴子跑了回来,手里抓着一把钱,递给郑武。
郑武把钱分好类,拿起一沓当着大家面数,数完一沓又是一沓,最后报出数字:“8530。”
对这帮人来说,这是一个庞大的数字,陈长江听到了清晰的咽口水声音。
“我们的成本,货款、蜡烛、横幅、打点、运费、杂七杂八,合起来三千二左右,所以我们赚了……53001郑武算账算的很快。
“噢1有个纹了身的女孩激动得嚷嚷起来,看得出大家都很兴奋。
“这只是第一天1郑武反倒很冷静,也不知他是装的云淡风轻还是真稳得起。
随后郑武布置工作,留了几个人等在这,他去借了车就出发,厂里面包车都是司机直接上下班开着,他准备给熟悉的司机塞点钱跑一趟,这种外快司机不赚白不赚。
陈长江感觉郑武实在是个天生的领导者,不过对于他那么容易原谅了猴子,他认为稍微有点赏罚不明。从何其家出来,陈长江、方玲玲和方洪军、郑武走在一起,方洪军说了句:“这几天咱们都在一起,我咋没看到他弟?”
“我也没看到。”郑武回了句,“我就是给他个梯子。”
“假的啊?”方洪军嚷嚷起来,“那还不如让我弄他一顿1
“你现在弄他,他一发狠转头就找你对头也来做这个生意,你看哪样损失大。”郑武面无表情的说。
那一刻陈长江彻底服气了,这种江湖上“送天梯”的手段郑武也懂?所谓“送天梯”,就是拿话把人架上天,方便他顺着梯子下来,避免为了赌气酿成更大的冲突。
就连方玲玲心里都在想:武子哥处事真厉害!
到了家属区门口,陈长江道别赶公车。郑武去借车,方家两兄妹回家。
上楼的时候,方洪军对妹妹说:“你就认定他了?”
方玲玲不爱跟他说这个,不回话。
“这人有点阴,”方洪军说,“郑武都觉得这人脑子里全是主意,对你好就不说了,要是憋着骗你你只有给他拿得死死的。”
“不要你管。”方玲玲不爱听这个。
“爱听不听1方洪军撇撇嘴。
“如果不是冲我,他用得着理你们吗?”方玲玲发出一句灵魂的拷问。
这句话一下子就把方洪军问住了,是啊,陈长江费这么大劲图什么?
陈长江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之前是觉得纯粹为了方玲玲,让方洪军他们赚到钱,或许就不会发生他前世所知道的那件事。但是今天过去,他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不是单单为了她。作为一个成年的灵魂,他交朋友已经不是单纯的看对不对脾气,而是要看值不值得。他感觉郑武、何其这些人可以结交,甚至方洪军其实除了嘴臭点未必没有挽救的空间,至少自己每次说的话只要在理,他再装作不在意实际上还是有改变。
第二天、第三天清明节、一直到周末,陈长江放了学都去江边巡查下自己的“合资产业”,起了头就好办,剩下的只需要顺畅运行就行。其间有眼红的来挑事,应该是跟方洪军打过架的仇家,要收保护费。
第三天、敢动自己以后的烟钱、酒钱、“干大事的钱”,方洪军红着眼从腰间拎出一把菜刀来,挥舞着冲过去。眼看要拼命,总算是把那帮人给吓跑了。
看到这一幕,陈长江心想难怪郑武要一直把方洪军摆到“团队老大”的位子上,他需要一个敢拼命的人充当武力上的保护,而这个人又不能太聪明。
人是复杂的,每个行为都可能有多重动机,你觉得他是利益考量,但人家照样可以解释为兄弟情谊,或者既有利益考量又有兄弟情谊,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陈长江不怕心思复杂的人,这世界有本事的人绝大多数都心思复杂,他也不怕被人利用,人要想被人利用,也得有被人利用的价值,而且,不还可以互相利用么?就像现在这样,他出钱出思路,郑武完善、执行,现在就看最后的利益分配,如果郑武能做得大家满意,陈长江不介意继续跟他保持合作关系。
随着生意火爆,过了几天,就有别的摊位开始卖同样的河灯了,这玩意没有什么壁垒,你能卖人家也能卖。就算方洪军他们能垄断纺织厂附近这条河岸的生意,挡不住更远的地方,被别的“团队”占领的区域侵蚀他们的营业额。河岸很长,之前只是一帮苦哈哈的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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