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体与心灵双重绝杀之下,孙泰感觉四周越来越冷,眼皮越来越重,终至沉沉昏迷过去。当他再次睁开双眼之时,蓦然惊觉自己已躺在床上,疑惑之下四处张望,发觉自己目前的安身之所竟是一顶帐篷,床边还摆着几块奶酪,像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
看来此处不像是中原地界,自己是如何过来的?难道传说中的幽冥地狱竟是这般场景?种种疑问在孙泰脑中盘旋不散,使他头痛欲裂。不管这么多了,先回怀坞再说,孙泰挣扎着想站起身。可毕竟先前伤势太重,伤口虽已不知被谁处理过,体质却仍是异常虚弱,才刚抬起屁股又重重地摔回床上。
听见动静,帐外一个道人掀开布帘,来至孙泰床边,神态祥和,笑容可掬:“大侠醒了,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七日了。”
此人便是原夜狼盟三大护法之一,现任柔然国师的鲁笙道人,只不过此刻孙泰对此还一无所知,困惑地看着鲁笙:“是道长救了在下?”
鲁笙点点头:“七天前贫道见大侠失血过多昏迷道旁,一时不忍便出手相救。”
孙泰忙向鲁笙道谢:“在下怀坞孙泰,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同时指着四周的陈设疑惑道,“这里莫非是……?”
鲁笙抓起一块奶酪塞入孙泰手中,“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怀坞新一任坞主,久仰久仰。不错,此处乃是柔然地界,这里的牧民都很友好,孙坞主不必担心,先吃点东西安心养伤吧!”
孙泰继任坞主不过短短数月时间,眼前这道人居然知道这事,看来此人虽身在柔然,却对中原武林的动态知之甚详。孙泰还待继续发问,鲁笙拍拍他的手背:“孙坞主休息片刻,贫道还有些事情,先失陪一会。”随即转身离去。
暂时按下好奇之心,孙泰抓起奶酪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也许是身体仍旧虚弱的缘故,抑或是奶酪之中被鲁笙做了手脚,孙泰靠在床头吃着吃着又打起呼噜睡了过去。然而他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命运之神正在与他开一个异常残酷的玩笑,等他再次醒来,将会发现自己突然深陷无穷地狱的绝望深渊,无力逃离。
孙泰后来是被痛醒的,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孙泰从睡梦中猛然睁开双眼,只见自己又不知何时被人搬去了另一个地方。此刻身处的环境是一个大型地牢,阴暗潮湿,四周一群铁链加身、死气沉沉、囚首垢面之人正齐刷刷地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若非深入骨髓的疼痛,又怎能惹得一个铮铮硬汉发出如此哀嚎。
孙泰收回视线,回到近处,发现与四周那些人一样,自己浑身也被铁链栓住,更震惊的是左臂还被人齐肩斩断了,难怪会有如此钻心之痛,而对面的鲁笙正一脸邪笑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大砍刀上满是鲜血。孙泰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震悚道:“道长……为何……?”
鲁笙没有理会他,而是吩咐两旁看似狱卒样子的人道:“此人乃是一派掌门,小心照料,别让他轻易死了。”言罢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夜深人静,孙泰圆睁双目,难以入眠,他又如何能够入眠。怀坞在江湖上也算有头有脸,身为坞主,他的人生本应轰轰烈烈大放异彩,既便不是叱诧风云一呼百应,起码也该煊赫一时华丽谢幕,可如今却落得这般窝囊,叫他如何甘心。
钉铛声响,一个老者拖着长长的铁链行至孙泰身旁:“老朽是唐家刀第十五代掌门唐绍,能让鲁笙忌惮至斩断阁下一臂,想必阁下武力必然独步天下。”
孙泰自嘲一笑:“武功再高又如何?还不是落得如此下场,都不知那道士留着孙某半条命意欲何为?”
唐绍脸露惊异之色:“阁下还不知此处何处?”
孙泰:“不知!”
唐绍:“此地乃是蠕蠕的军营,那道人名唤鲁笙,乃是蠕蠕的国师。我等皆是被他用各种手段掳掠而来的习武之人,他们称我们为‘陪奴’,意为陪伴蠕蠕士卒训练的奴隶。我们当中每天都有两三人被拉出去与蠕蠕们决斗,当然我等的行动都是受到严格限制的。而蠕蠕们出手却不会有丝毫留情,老朽来此已整整六年,目睹无数‘陪奴’命丧蠕蠕之手……”一时哽咽,话音中断。
孙泰嘿嘿冷笑:“难怪鲁笙要断孙某一臂,原是担心孙某杀光他的士卒。”
唐绍恭敬一揖:“正是!还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孙泰:“怀坞第二十二代坞主孙泰。”
此言一出,不仅唐绍,整个地牢中人皆吃了一惊,唐绍难以置信地看着孙泰:“怀坞名震江湖,为何其坞主会流落至此?”
孙泰摇头叹息:“哎,一言难尽,伤心过往不提也罢。孙某不解的是尔等既然都是江湖豪杰,被人奴役至此,为何仍要苟活?”
唐绍捋了捋他那脏兮兮的胡子:“一个人的运数有好有差,老朽坚信人不可能倒霉一辈子,总会有时来运转的那一日,若是在那日到来之前老朽就死了,那岂不是亏大了?”
孙泰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唐老前辈倒是乐观!”
数月之后,孙泰伤势渐渐痊愈,终于被几个柔然狱卒一路推搡地带出地牢,牵至一块大草地,鲁笙等人远远地坐在一个高台上观望着下方的一切。草地之中立着老大一根木桩,孙泰随即便被拴在这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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