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是指荣娘么?可我觉得这语气有些不对,我有些疑惑地转过身去,刘崇明正敛目凝神地望着我,看样子的确是在与我说话。
我没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刘崇明这眼力劲,可真是差到了极点。难道他还以为,我和淳懿公主一样贤惠温婉?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可是早就掂量清楚了。
我从前一直都觉得,做饭烧菜有厨子,女红刺绣有绣娘,这些琐碎的小事,大可交付给技有所长的人便好,何苦拿来为难女人呢?难不成皇上上朝时穿的云龙冕服,大家还眼巴巴地指望着皇后娘娘一针一线去缝好么?
兴许也是因为我一直持着这样的想法,而且在这块的天资也不佳,娘亲在我七岁时教我做过一次榛子酥后,从此彻底打消了让我练习厨艺的念头。
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是娘一脸无奈地摸了摸我的脑袋,叹了声:“依你这性情,该是个男孩子呀。”
我做的东西岂能下咽?如今倒好,还有人点名要尝我的手艺。
可我方才实在被刘崇明惹烦了,被他一激反而起了玩心,索性挑衅道:“如果我真的帮你熬了羹汤,那你一定得喝完!怎么样?”
刘崇明许是被我刚才的笑声弄得有些心虚,他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犹豫着颔了颔首。他还特意交代我,那羹汤一定要是我亲自在一旁守着熬的才作数,我实在弄不清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不过转念一想,刘崇明既然点名要喝我做的粥,也算是他自作自受了。我这熬燕窝羹的水平,若是被那只衔草做窝的燕子瞅见了,非得一口老血喷出来,变成一碗血燕羹不可。
荣娘原本还想着在一旁指点我一番,可见我实在不开窍,索性不扫我的兴,随我一个人摆弄了。荣娘苦大仇深地望着我,轻轻叹了好几声气,“我的祖宗诶,可千万别闹出什么事来呀。”
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进过厨房了,这里的一切对于我而言,都分外新鲜,我玩得不亦乐乎。只是到头来,我掀开盖一看,好像那羹汤的色香味……都不太像那么回事,跟我往常荣娘端给我不太像。
我有些忐忑地把荣娘拉过来,毫无底气地问道:“荣娘,方才我煮的是燕窝么?”
荣娘勉强地干笑了几声,然后给我使了个眼色。不知从哪又端了一碗燕窝羹过来,在我耳边悄声道:“娘娘,太子殿下如今身子虚,切不可儿戏呀。”
“你看他现在还有闲情来刁难我,足以见得他的身子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虚弱。”我绕过荣娘,直接端着我那碗差一点糊了,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加了一大瓢水后,才勉强没有糊的燕窝粥,然后径直走到了刘崇明的跟前,朝他扬了扬眉,一脸谄媚地假笑道:“来,太子殿下。”
刘崇明在东宫时,端着他东宫太子的身份尽欺负我,没有料到他竟然有今天,可算载我手上了。
只见刘崇明一脸警惕地瞥了我几眼,头微微向后倾了倾,那模样像极了在半路上遇着了地痞流氓却脱不了身的小媳妇。
我笑吟吟地将盅盖揭开,入眼是燕窝上糊的一团焦黄,我昧着良心装作没看见。可那混杂着焦味的热气,着实已经氤氲着飘到了刘崇明的鼻尖。只见他的眉心越蹙越紧,如临大敌。
我挤出一张灿烂的笑脸来,拿着调羹喂刘崇明燕窝羹,还不忘提醒他:“太子殿下,你可是答应臣妾,都要喝完的呦。”说罢,我直接舀了一勺往他嘴里塞,我正等着看刘崇明的好戏,却见他喉结动了动,眉目忽然舒展开来,很是享受地赞叹了句:“不错!”
我被刘崇明的反应令我十分吃惊,莫非我突然在厨艺上开了窍?我忽然想起我方才都没有尝,连忙满心欢喜地舀了一大勺,可才一口我便都吐了出来!这哪里不错了?这又苦又咸又焦的。
我一脸错愕地朝刘崇明望去,他“嗤”地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摆了摆手道:“赐给你了。”刘崇明见我着狼狈样,笑得更厉害了,结果一不小心岔了气,捂着胸口咳嗽了半天。我竟然又被他捉弄了,若不是见他有病在身,我真想将他打一顿。
刘崇明收敛了笑容,看了我一眼,“我饿了。”那语气就像我亏欠了他一般,理直气壮得很。
我真想不去理会他,可见他滴米未沾,若是真把他饿死了,我也不好向皇祖母和姑母交差。我也难得这样识一回大体,又回小厨房给他炖了一盅。
只是这回我要留心些了,怕他又想个什么法子塞给我吃了。我仔细地按照荣娘的吩咐,将燕窝与银耳洗净后放到盅里,然后用文火慢慢炖着,等它们都煮开的时候,再加上一小勺冰糖。揭开盖的时候,香甜四溢,我没忍住尝一口,也有点燕窝银耳羹的味道了。
刘崇明这回到时很给我面子,一股脑儿喝得干干净净,喝完还不忘调侃我,“你熬的羹汤还不如你剥的橘子。”
没等我瞪完他,刘崇明便又开口了,他不紧不慢地告诉我,以后他的羹汤、汤药都托付给我了。
我真的搞不懂刘崇明究竟是什么打算,刻意刁难我?可仔细想想却又不像。我想着他早日养好身子,就能在圣上寿辰之后早日回长安,便姑且咬咬牙忍过这一阵算了。东阳殿门外禁军重重把守,闷得我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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