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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射比赛在猎宫前的跑马场举行,场内外由禁军把守,戒备森严。场前建了一座高台,斗拱飞檐之下,汉白玉石阶延伸而上,台高三丈,可一览跑马场景。皇上坐在高台之上,皇祖母坐于其右侧,姑母在其左,共赏北汉、南楚勇士的英姿。皇上今日看起来格外高兴,在我的印象中,皇上一直都是郁郁寡欢、无精打采的,他醉心于诗词书画、骑射行围,却无心政事。先帝驾崩时,皇上才九岁,皇祖母垂帘听政二十余载,直到十年前,皇祖母才逐渐将实权放到皇上手中。可即使是这样,每遇政事要务,前朝的官员依旧会奏本皇祖母,请她过目后决断。皇祖母遇事果决,又颇有手腕,前朝后廷无不服帖。

冬猎比赛分为两场,第一场为今日举行的骑射,第二场为明日围场的射猎,在猎宫以西五里,有一大片围场,林深菁密,山禽鸟兽聚以繁衍,实属狩猎的佳地。

今年的骑射与往年不同,因为南楚来了使团,于是皇祖母出了一个主意,让北汉与南楚的勇士一一竞技。可明眼人都知道,南楚来的不过是个送亲使团,而北汉倾一国之力,从如林高手中择几人来迎战,岂会公平?就连北汉都有人在私底下议论,说皇祖母还在为淳懿公主和亲一事置气,这摆明了是想让南楚难堪。可出人意料的是,南楚那边霍时徽竟无半句推辞,欣然答应了。北汉这边,皇上命刘崇明来调配人手,好与南楚霍时徽的南楚皇子身份对应,至少在明面上不至于落个欺负外邦的名头,失了北汉大国的体面。

我身着骑装,紧挨着刘崇明,坐立不安地在高台的右侧观赛。刘崇明今早下马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我不知道他今日是否还能上场,不过我倒不在乎这个。令我气愤的还是,他压着死活不让我上场,可我当着皇上、皇祖母的面,不能发作,只得侧着头,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可这刘崇明视若无睹,只见他气定神闲地用杯盖抚着茶汤,撇了撇沫,再抿上一口,完不理会我。霍时徽坐在对面,一身精练的骑装使他又增了几分英气,他两抹剑眉高扬,眼底噙着笑,论气度不亚于刘崇明这个北汉太子分毫。我想与他说淳懿公主的事,可他与我相隔甚远,一直找不着时机。

骑射共分七轮,北汉这边首先派上场是禁军统领苏绍,他是庄妃娘娘的堂弟,北汉一等一的高手。我不禁在心里鄙夷刘崇明,他用得着一开场就叫上苏将军这样的高手,使南楚下不来台面呢?再怎么说,这他的妻子,他最喜欢的女人――淳懿公主就是南楚人,他也算是南楚的女婿呀。南楚的女婿,我一想到这个词,就忍不住地想笑。

敌弱我强,差距悬殊。苏绍明显有些轻敌,只见他漫不经心朝随从挥了挥手,待马牵来之后,才慢悠悠地垫着肚子从台上走下。霍时徽微微侧首,他身后一个身着黑色骑装的侍卫立即上前一步,抱拳受命。苏将军过于散漫,八支箭过后节奏乱,最后那两只箭都偏离箭靶甚远,不过在飞驰的骏马上,射中百步之外的箭靶,十箭中二,已属佳绩。我还未晃过神来,忽然,一骥黑马驮着那侍卫径直奔入跑马场,看那气势,便可知那人功夫不简单。电光火石之间,十只钢箭稳稳没入红心。跑马场一片哗然,顿时掌声如雷,谁都没能料到南楚竟有如此高手。刘崇明倒并不惊讶,他跟着人群稍稍鼓了鼓掌后,敛了敛眼,又抿了一口茶。只是苏将军当众折了面子,脸涨得通红,在一旁气得直咬牙。

北汉这边气势明显被压了去,随后出场的几位接连失利,直到爹爹手下的副将陈戍上场后,才扳回一局。南楚毕竟只是来了一个使团,南方多山地水洼,骑射本不是强项,整体水准还是在北汉之下,之后出场的勇士的水平,不断下滑,我估摸着,我已然有十分的把握取胜。

只剩下最后三局了,我实在有些坐不住,若还不让我上场,今年的骑射便错过了。我随便剥了个南方进贡的金桔,然后放到他唇边,他转过头,一脸惊诧地望着我。

我趁刘崇明分神,一把将橘子塞进他因惊讶而微张的嘴中,然后仿照太子妃平日里笑的神情,掩着帕子娇声笑道:“太子殿下,第五局了,您看......”

负责通传的黄门弓着背端着名册走上前来,询问刘崇明接下来的人选。可他完不顾我的干预,又在禁军里挑了个。我在一旁气地抓耳挠腮,他忽然回过头,冷冷着脸欲说些什么。我满心期待地等他开尊口,可他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咬牙切齿道:“橘子皮下回记得剥干净些。”

不过,好在那位禁军将领不负众望,第五局北汉再胜一场。

“太子殿下,您看......”我为表诚意,将一整个橘子分作一小瓣一小瓣,都摊开在掌心,端到他面前殷勤地笑着。可他这回然不理会我,直接别过脸去,又从禁军里挑了一人。

我憋着一口气,咬着牙看完了第六场。虽然第六场北汉又胜一局,将比分拉回了三比三平,可我在一旁已是恨得牙痒痒了。刘崇明这种人是典型的欺软怕硬,你越对他阿谀奉承、好话说尽,他的尾巴越是翘到天上去了。于是最后一场,在黄门端来名册之前,我就先发制人,猛地站起身,往桌案上一拍,大声喊道:“我上!”

我这一拍,整个赛马场的人都傻了眼,连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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