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中期的一个凌晨,那一天漫天飞雪。雪下了整整一夜,莲花镇卫生院的大院里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在卫生院的走廊上,有两个人不安地走来走去,他们是一个青年小伙和一个中年妇女。小伙子不时停下脚步,望着接生的手术室。
小伙子名叫吴建华,今年二十七岁,他已经有一个三岁的女儿,旁边的中年妇女是小伙子的母亲曲香芬。在手术室里是吴建华媳妇杨秀娟在里面待产,进去一个多小时还没动静,吴建华和母亲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哇……哇……哇……”
突然,产房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吴建华大喜,望着产房门口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很快,产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四个穿白大褂的人,他们是接生的医生和护士。其中一个白大褂摘下口罩,露出一张中年妇女的脸,她看了一眼吴建华和他母亲,说道:“是个儿子,母子平安!”
“啊……谢谢医生……”吴建华激动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你们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产妇了!”女医生说道。
吴建华急不可耐地推门走进产房,他看到产房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在女人的旁边有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娟……”
吴建华喊了一声,快步走到病床跟前。
病床上的女儿二十来岁,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一双眼睛慈爱地看着旁边长得跟小猫咪一般的婴儿。
三天之后,吴建华请村里一个叫吴利国的哥们开拖拉机把一家人拉回村里。那时候,拖拉机还没有普及,谁家有台拖拉机,那可是了不得人物。
吴建华的村子叫吴家寨,村里大部分是姓吴的,只有极个别几家外姓。
吴建华的父亲早在家里等候多时了,他看到孙子也是喜不自胜。吴建华的父亲名叫吴敬逸,他是个商品粮。
所谓商品粮,就是商品粮户口,国家发的固定工资补助,国家每月发放粮票,如国家干部、公办老师、国营单位职工。
吴敬逸是市拖拉机厂职工,那时候的拖拉机厂都属于国营的。所以,吴敬逸就是村里人羡慕的那种商品粮户口。
吴敬逸是个文化人,他还懂易经、四柱八字等奇门术士。吴敬逸经过推算之后,他断定新孙五行缺木。于是,吴敬逸决定给新孙起个带木字旁的名字。吴敬逸孙子这一辈,在族谱上排到成字辈。吴敬逸思前想后,决定给孙子起名叫吴成枫。
一转眼,三年过去了,小成枫长成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小成枫刚断奶不久,整天在院子里跟着姐姐跑来跑去。小成枫的姐姐叫吴成敏,今年六岁。那时候,农村还没有幼儿园,孩子只有到七周岁才能上学。吴成敏还没有上学,每天在家带着弟弟玩。
“姐姐、姐姐等等我……”
吴成敏在前面跑,吴成枫在后面追。当下正是夏天,纵然有风吹过,带来的也是滚滚热浪。吴成敏穿着一件红色粗布短衫,短衫上打着几个补丁,下身穿着黑色长裤,脚上穿着一双红鞋子。吴成枫穿着一件红色肚兜,下身光着小屁股,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布鞋。可能由于平时太顽皮,两只鞋的大脚拇指都拱破鞋面露了出来。吴成枫脸上脏兮兮的,留着鼻涕也顾不得擦,他手里抱着一只妈妈给他做的布料大公鸡,追着吴成敏跑个不停。
“小敏、小枫,都别跑了!快过来!”杨秀娟从外面走过来喊道。
“妈妈!妈妈!”吴成枫向杨秀娟跑过去。
“看你这孩子!脸上弄得跟泥猴一样!快!妈带你洗洗脸,咱们照相去!”杨秀娟说完,拉着吴成枫向水缸走去。
原来,今天村里来了一个照相,五毛钱一张照片。村里大部分人都没见过,觉得好奇,有不少人花钱照相给以后留个纪念。杨秀娟看到邻居金花给孩子照相了,她也动了心思,回家准备给两个孩子也照一张。
杨秀娟给吴成枫洗好脸之后,就把照相的人叫了过来,她让吴成枫和吴成敏在院子里站好。吴成敏已经懂事,规规矩矩地站着,而吴成枫什么也不懂,他抱着大公鸡站在吴成敏跟前东张西望。
“小枫,往这儿看!”妈妈杨秀娟喊道。
吴成枫好奇地望过去,他只看到白光一闪,“咔嚓”一声响,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吴成敏上了小学,吴成枫也五岁了。吴成敏上学之后,就没人陪着吴成枫玩了。吴建华跟着村里拉石灰的车去了山东,十天半个月才能回家一次。杨秀娟做完家里活之后,就带着吴成枫去邻居家串门。那时候,农村人还没有出去打工的概念,大部分都是在家务农。农闲的时候,就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喝水聊天打扑克。杨秀娟喜欢打扑克,她经常和邻居几个妇女在一起玩。在吴家寨这个地方最流行的打扑克方式叫升级。这个升级游戏想必很多人都不陌生,就是四个人一起玩,对面两个人是一组,谁先把牌出完,哪一组就赢了。杨秀娟打牌的时候,吴成枫就瞪大眼睛坐在旁边观看,安静的不像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孩子。
这一天上午,杨秀娟又和邻居金花、张丽琴、孟君英在一起打升级。杨秀娟和金花一组,张丽琴和孟君英一组。在杨秀娟四个人里,数杨秀娟打牌技术差,她不会记牌和算牌,都是低着头瞎打。这才一会儿功夫,张丽琴她们那组打到9了,而杨秀娟她们这一组才刚刚打到3。又数了一把之后,杨秀娟突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