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她梅霜不过是一个二十一世纪整日游荡在各种旅游景点的稚嫩驴友,只因大学暑假期间无所事事,一时兴起,结伴旅游时,在悬崖边为欣赏并拍摄一副美景,一脚踩空,结果睁开眼就在披金带银的马车上,说是要进宫接受皇后册封。
而现在的遭遇不知道是不是应了当时身边的丫鬟糖儿的话。
彼时,她不过是掀开盖头望了望外面,以确定是不是在做梦,就被大惊失色的糖儿连声制止,说盖头必须在拜堂后由她的夫君亲手挑起,自行掀开可是大不吉利。
唉,如今看来,岂止是不吉利,简直就是悲催到家了,在现代活了二十二年她连个男友也没谈过,到这里十九岁却背个“**”的美名。
望着四壁透风的天牢,这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忽然间,余光所及之处,地上一道黑影肆无忌惮地飞快爬过,梅霜吓得登时尖叫出声。
半天后不得不抖抖嗦嗦地安慰自己,不过一只觅食的老鼠而已。
她不敢继续躺着了,生怕老鼠饥不择食,拿自己当了晚餐。于是竭力撑起身子,从糟烂的稻草堆里坐起来。
冰冷的地面上尘土厚积,刚一起身,带动发霉稻草上的尘土,呛得她鼻腔难受,咳嗽连连,而每一声咳嗽,又牵动胸前的疼痛。
痛不欲生原来是这样。
外面寒风凛冽,牢房又四壁透风,不多会,她就手脚冰凉,浑身哆嗦。
外面更漏声声,这才三更而已。且不说这漫漫长夜难熬,难道这一辈子她都要在这里度过吗?
一股前所未有的孤寂和未知的恐惧袭来,梅霜忍不住呜咽出声。
——
漫天烟火过后,天空重归平静。
虽是深夜,但普天同庆新帝登基及大婚之喜,又是元夕佳节,整个皇宫内依然烛火通明。
含元殿上隆重的集体酒宴散了后,因皇上大婚不似民间可以闹洞房,所以,各宫各殿便想着法儿自找乐子。
一时间,整个紫朔城皇宫内处处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皇上专门处理政务的勤政殿里,烛火通明。
自古“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乃是人生两大最得意之事!
可今对于今日普天之下都为之欢庆的男主角——大秦国新登基皇帝萧洛来说,他不仅没有得意,反而觉得极其讽刺。
就连此刻站在他后面的太监李公公也是瞧着此刻负手站在雕花长窗前的皇上心里亦不是滋味,纵然皇上贵为天子,手握天下,亦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既不能与喜欢的女人结发,大婚之日皇后娘娘又出了这等丑事!如今为顾天家颜面,遮人耳目,只能遵照太后意愿,让梅相的庶女梅茹代姐姐进宫为后
当今皇上是何曾骄傲的一个人!驻守边关,金戈铁马,气吞山河!
而今——
小李子瞄着桌上已经摆了许久的御制合卺酒,再看看外面的夜色,只能心里干着急。
此刻,萧洛长身玉立,负手站在雕花长窗前,望着天际如玉盘般的明月,一时思绪纷飞。
“人找到了吗?”他低沉道。
小李子目光从合卺酒上挪开,慌忙答道,“回皇上,奴才一直都吩咐着,没有消息”
可心里却说,这都什么时候回来了,您还这么长情!
萧洛心底苦笑,自多日前他接到圣旨从边关匆匆而回,就一直没有她的消息。看来,今晚又要失望了。
“小李子,把门关上,吵地朕头痛。”
李公公哪里敢怠慢,慌忙将拂尘往腰间一插,小跑着上前准备关勤政殿的大门,忽而犹豫一下,回头小心翼翼道,“皇上,这、这一会,是不是要去,呃.皇后娘娘那里?”
按照宫规,皇上大婚之夜,为显天家恩宠与帝后琴瑟和谐,皇上必然是要在未央宫与皇后娘娘一起度过的,可皇上从含元殿回来后,一直在这里发呆。
太后差人送来的合卺酒就在眼前,这不就等于催着皇上赶紧去皇后娘娘那里吗?可都三更了,皇上依然没有动身的意思,难道要新皇后娘娘今晚独守空房吗?
萧洛闻言霍然回眸,本就凛冽的面部线条更加如刀锋般凌厉,深邃的眼底此刻霜色尽染,吓得小李子当即“扑通”跪下,“奴才多嘴!奴才该死!”
“也好!去告知皇后,朕要与她同去天牢——探望她的姐姐!”萧洛冷硬道。
说实在的,他二十七
年的人生里,还从未有过如此的奇耻大辱。此刻,比起令他更加讨厌的洞房,他还不如去看看,太后下旨非梅家不娶的“皇后”是何等的三头六臂——一面费尽心思想当皇后,一面又和他的皇叔**!
小李子得令连忙去了未央宫。
——
梅霜正抱头绝望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阵阵杂乱的脚步声。
她悚然一惊,顿时止住哭泣,用袖子胡乱擦了下脸,便忍着剧痛扶着冰冷的木栅栏颤颤站了起来。
刚起身,脚步声已临近,伴着钗环清脆的撞击声,是低声下气的说话声,
“这冰天雪地的,如此腌臜地方,可别污了圣上龙目才好,皇后娘娘,请仔细着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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