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胡闹。”萧墨染平静的让人无从下手,端庄清雅仿佛一尘不染的莲花。
慕颜夕眼尾妖气泛滥,凑到她唇边轻笑,萧墨染依旧清冷,透彻的眼眸干净如天山冰泉。
她敛了神色,起身去查探身处环境,斜井之下有个两米深四米见方的坑,下面遍布锋利尖刀,几千年过去竟然少有锈迹,泛着冰冷的暗光,若非她敏锐的感觉到危险,就这么直直落下,定会扎个透心凉。掺着蛊卵的水倾泻在坑底,浮着层砂砾,像是许多脏污,有尖刀占了蛊卵,眼见着便腐蚀成了一个个漆黑的点。
这里像是一个侧室,左边有阶梯垂下,一直通向上层,右侧并列几个供桌,整齐的码放着许多黑罐,黑罐内壁似是放了什么因为年月太久而干涸,皲裂成一块一块,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这些东西慕颜夕并不想碰,万一这是养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没地方找解药去。
疲累适时的席卷而上,帐篷睡垫都丢在老林子里,现在只有背包备着的一条毯子,萧墨染不能躺靠,慕颜夕将背包收拾的软些,让她趴着休息。
许是累的狠了,没多久听到萧墨染轻微沉稳的呼吸声,慕颜夕不住的朝她靠近,仿佛如此就能借着她的温度温暖自己。
她没有睡意,闭上眼就是漫天飘落的黑羽和鸦神阴冷含毒的笑声,轻飘飘的,却缠的死紧,化作白骨也挣脱不掉纠缠。
斜井一滴滴的水声格外清晰,侧室还算安静,却并不安,通道中的黑影被打下几道,不过被突然而来的蛊水逼的无法看清实物,黑影数量不少,若是同一种东西,总会有个巢穴,冲过的方向并非是剩下的几条通道,当真是经过这里,何以没有痕迹,连落单的都没有。
她眼前鸦神的脸越来越清晰,蔓延的黑色几乎遮蔽她整个世界,眉心针扎一般刺痛,火焰图腾明灭不定,却阻止不了她眼底迅速泛滥的黑暗。
空中似又传来冷凝阴狠的笑声,放肆而诡谲。
慕颜夕像是突然崩断的弦,如同兽行,眼眸漆黑如夜,深沉的无以复加,她整个人笼罩在无边无际的冰冷中,如兽一般,靠近萧墨染,嗅着她身上残留的血腥气。
黑暗中,是她泛着压抑的呼吸声。
仍旧是熟悉到安心的檀香味,右手玉珠散发阵阵暖意,将她周身的冷凝破了个出口。
她眼底的黑暗慢慢褪下,轻喘着靠在墙上,不由自主离得萧墨染更远些,望着手上现出的锋利爪刃,神色复杂。
越靠近鸦神就越危险,她知道自己的异常和失控,也知道最安的方法就是离开这里,越远越好,可她不想一直都活在噩梦里,这里有她要的东西,很可能是让她修炼出四尾的东西,而且现在没有退路,沈凝在鸦神手上,叶纯白敌友不明,还有她最想要的,鸦神在一天,她就永远是她手里的一只蛊,哪怕没有炼成,哪怕她逃了,却永远活在鸦神窒息般的恐怖之下。
她势在必行,可不是谁都该为她的行为付出,起码不该是道长。
道长是好人,她并不是今日才这样认为,好人是不该浪费的,对不对?
慕颜夕安静的将幽魅准备的药塞在萧墨染背包里,连带着大半食物,然后背着瘪了一半的防水背包,在她周围洒圈药粉,这是驱蛊药,墓里阴邪多,她有缚魂镜在手,阴灵邪魅无所畏惧,最不擅长便是巫蛊,临走,当护她一程,也算偿了她愿舍命相救的恩情。
一步一步踏上阶梯,落地无声,足不惊尘,她夜视极好,是以并未开手电,鼻息间檀香愈淡,周身像是温暖渐渐抽离,回到曾经的冰冷。
玉珠源源不断的温热从手臂传来,似是留着最后一点余温。
一只手搭在她肩上,慕颜夕反射性的捏住手腕一掰,却在瞬间松开,侧身望去,眼底闪过许多惊诧,到底是平静下去,只淡淡的唤,“道长。”
萧墨染就站在她身后,右手提着背包,尽量均匀受力,还是被坠的背上伤口生疼,才几步路额上就沁出一层冷汗,脸色白若云雾,唯眼眸清凉如昔。
她放下背包歇歇,道:“颜夕这是要把我扔那儿自生自灭?”
慕颜夕眯着眼,看她许久,“你醒着?”
萧墨染淡淡的抬眸,瞧她,“我道性不足,墓中熟睡实难忍受,愧对慈航祖师。”
慕颜夕没有被看见异常的惊惶,说:“道长跟着我,不怕我一不小心把你杀了?”
“生死有命,你若杀我,而我逃不开,该是我的劫数,即便逃了,不过是多活一阵。”萧墨染缓了缓提起背包,走到和慕颜夕并肩的高度。
她擒着萧墨染的手腕,不敢拽,“道长如此看淡自己的生死,为何看不透别人的性命。”
萧墨染低着头,柔顺的长发垂在肩上,容貌清秀柔和,道:“我孑然一身,并无牵挂,可他人或有高堂奉养,或有稚子待育,或凄苦多世,两者相较,自是他人更为重要。”
慕颜夕轻笑,“原来重要与否是这么分辨的?”
“我不觉如此比较有何不对,你族人众多,即便你不愿当他们是族人,但同为一类不可否认,它们奉你无上地位,尊你为主,许多不成形的精怪需你庇护,尘世也需你约束异族,与我相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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