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奇怪的世界。放眼荒芜,耳畔寒风。
这是个荒芜的存在,看那远处走石飞沙,森森白骨,再瞧那诡谲血空,无垠荒地,还有月映身边不远处的那零零碎碎的遗骨,这个世界,只怕除了她和她身边的这只狐狸,就再也没有别的活物了。
脑子太过混沌,月映伸手去揉了揉太阳穴,努力想回想之前都经历了些什么,可她越是回想,脑子就越疼的厉害,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脑中蹦出,却始终无路可寻,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罢了,想不起便不要想,大抵是时候未到吧。月映蹲下身去,与自己身边的这只白狐相对视,却发现白狐的眼睛幽蓝,看上去悲伤又孤独。
不知为什么,这样的眼神让她感到十分难受,胸口亦是突然疼得让月映喘不过气来。
她闭上眼深呼吸一口,再不敢去看它的眼睛,改而伸手去将它抱在怀中,抚了抚它的银白狐毛,一边对它说话:“阿馗,我们去那边看看。”——咦,阿馗?自己竟能记得它的名字,看来它定是自己的宠物了。
月映心中了然,伸手拍了拍它的脑袋,而后带领着它向着暗血深沉的前方而去,可沿路莫说是人,就连一只小小昆虫都无处可寻,四周八围,尽是枯山。
这样的环境,着实让她诧异。莫非这个世间,只存在自己和白狐这么两只活物不成?
越过顽石,跳过沟壑,也不知走了究竟有多久,头顶的天色逐渐变暗,身边的白狐似乎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嘴巴咬紧月映的衣裳叫唤不停,可她却不明白小狐狸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略一沉思,她仍觉得还是应继续向前,看看到底是何种情况再作决定,若是前方能看到活物,倒是可以探上一探。念及此,月映伸手顺了顺钟馗的厚重皮毛,安慰道:”阿馗,你且耐心等等,我们再去前方瞧瞧。”
可阿馗显然无法理解月映的良苦用心,咬着月映衣裳的力气越发大了起来,嘴中叫声亦是越来越尖锐,焦躁不堪。月映拗不过它,叹口气,只好顺着它的意思不情愿得往回走,一边叹气:“我怎会养你这般任性的狐狸……”
只是她的话音未落,月映分外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分外强烈的涌动气流,正朝自己袭来!
本能的危机感让月映下意识的扑倒在地,而后一个贴地打滚,堪堪躲过这一掌的袭击!月映猛得从地上站起身来,向着那方向望去,出乎意料的是,只见在那蓓蕾般血红的半空之中,漂浮着的竟是一个美不胜收的阴柔男子!
这男子一头黑发绾成髻,红唇,双目狭长,一席金边红袍,手执白拂。此时此刻正逆着无边夕阳色,双唇紧抿,面无表情。
“月映,一百年过去,你可享受足够这漫山枯骨,遍野荒洪。”他站在半空之中,脚踩祥云,居高临下看着她,目中神情复杂,说不清是怜悯还是自嘲。
月映站在地上,抬起头望着他身侧金光无限,与这阴霾血腥的环境这般格格不入,却不知道他究竟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月映……月映,可是我的名字?”月映睁大眼看着他,声音有些发抖,却不知心中莫名涌出的慌张是何缘由,连抓着阿馗的手不自觉得开始收紧。
闻言,这男子注视着月映许久。耳畔风声渐强,刮得月映脸庞生疼。
月映亦注视着他,一眼不眨。
一直到了周围环境又黑了一层,他才从月映脸上收回了目光,手中百拂似抖了抖,但很快就恢复平静。他又看着她,口吻略带讽意:“月映,驱魔之境百年过去,日日受雷炽之邢,日日失忆轮回,你总该悔改。”
月映竖耳听着,还不待她作出什么反应,她已分明感受到自己身侧的小狐狸的身体猛得战栗了一下。
她瞬间低下头看着它,才发现小狐狸亦在看着自己,且眼中……似有液体朦胧。
月映心中猛然抽痛了一下,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很不好,为何只有她不知道这其中因果?月映再次抬起头看向半空中的他,皱眉冷道:“抱歉,我并不知你在说些什么。月映是谁?是我吗?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你若是清楚,烦请解释一遍于我听。”
“呵。”他眯起狭长的眼,笑得有些冷,“月映,百年劫罚过去,你还是这般冷傲性格,一点未变。”他踏着祥云从空中缓缓落地,最后站定在月映的对面,脸上的讽刺笑容渐渐散去,眼中渐渐凝出浓郁到化不出的悲凉,血丝渐出,声音开始沙哑。他说:“月映。你是这般倔强的一个人……你要前因,我便给你。”
说毕,他伸手挥起手中白拂,运起一术法对着月映的扫向月映,顷刻之间,困意袭来,月映失去了意识。
*
这是一个妖魔肆虐的时代。魑魅魍魉,鬼怪丛生,弱肉强食,生灵涂炭,天地阴阳,秩序混乱。
而月映,是最出色的除妖师。
作为晋楚家族下一任的族长,她有义务率领家族灭妖伏魔,降鬼除怪。
月映是家族史上年纪最小的预族长,而她完担得起这份重担。
在她的带领下,晋楚在短短数月间便相继灭了猫女,狼人,狗妖,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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