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缓缓将自己的黑纱扯掉,天边隐隐泛起了白肚皮。
屋内,那蜡烛燃了一夜,赤红色的蜡油摊在烛台底座,少年坐在床榻的尾端,一夜未眠,也终于支撑不住,将身子倚靠在床尾的栏杆之上,微微合上了眼。
而榻上的人,此刻的手指却轻轻的,颤动了一下。
少女吃力的缓缓睁开双眸,好在屋内的光亮只有点点,并没有太过刺眼。
恍惚间,她瞥见了床尾的少年,他的鬓发有些微微蓬乱,一缕垂下的碎发挡住了棱角分明的脸,他的呼吸绵长,似乎已经睡着了。
“阿……阿林。”少女试探着喊出了他的名字,睡了许久,这嗓子竟没有多干涩。
少年闻声,倏忽睁开双眸,见她醒来,是说不出的喜悦,“灵……”他察觉不妥,慌乱改口,“韦侍郎,你醒了?”
“阿林,我睡了多久啊,是不是很久……”爹娘该担心了,少女的忧愁爬满了眉间。
“两日。”少年慌忙喊林现将粥端进来,拿起调羹便习惯性的要往她嘴里喂。
可她刚醒,哪里见过这习惯,便连忙撑起手肘,妄图爬起,“我自己来便好。”但右肩的痛意突然传来,那只胳膊就跟脱离了自己的身体一般,根本不听使唤。
“我……”少女错愕的看着自己的胳膊。
“韦侍郎,你肩头有伤。”少年将碗放下,伸出手,协助着她半倚在床头,“还是我喂你吃吧。”
看着少年自然递过的羹汤,她慌张的拒绝,“我……我不饿。”
她低下头,心里竟像是一面原本平静的湖泊,忽的泛起了涟漪。
这一低头,她瞥见了自己身上的一抹粉红,她忽然感到大事不妙,用左手揪住自己身上的衣裳,“这衣服,怎么变成这个了?”
她慌乱的双眸忽的和少年撞了个满怀,少年难掩她醒来的喜悦,带着一抹笑意,“韦侍郎尽管放心,我还没有那么不合规矩,这衣裳,是我姨娘的,也是她亲手帮你换的。”
“那就好……”但她这颗平和下来的心,却没有缓和多久,“我那官袍呢?”
“你现在要吗?我去给你龋”少年连忙起身,好在薛姨将衣服浆洗干净后,没有放去别处。
他从外堂拿到以后,便递了过来。
少女猛地翻找着,那焦急的神色,溢于言表。“我玉佩呢?你可曾见到?”
林王爷给的玉佩,明明就拴在里衣革带之上埃
“玉佩?”少年愣了一下,很快,便想起自己赠予的那块玉佩。
“你别着急,兴许是薛姨怕浆洗坏掉,提前给你摘下了,一会儿我便去给你问问,放心,肯定不会丢的。”
少年将官袍接过,仔细的存放到了屋内的衣柜之中。
韦灵儿这才抬眼观察了一下这屋子。
屋内的东西应该都上了年头,但好在磨得很亮堂,所有的木椅木桌,都抹上了养木头的蜡油。
床榻竟还放了帷幔,那帷幔上的暗纹,不细看根本瞧不出,是顶好看的日出东方图。
她伸手摸了摸身上褥子的料子,柔软却轻保
她在心里感叹,这阿林,小日子凭着自己过得竟然还不错。
“我睡着的这几日,都是你在照顾我吗?”
少年放好官袍,听她这样问,却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摸了摸后脑勺,带着几分躲闪,“没有,我通知了韦府,韦夫人也来了,都在一同照顾你。”
“啧啧啧,听这小子胡扯,这几日啊,可都是他寸步不离的在这照顾着你呢1一道声音忽的传来,门开以后,是那老者。
他早早醒来,去研磨了新的药丸。
“师父?”韦灵儿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十年前,甄仁受韦府搭救,便作为报恩,在韦府教了韦灵儿一阵儿医术。
这丫头看起来贪玩任性,实际这医药方面,悟性奇佳,只不过,过惯了无牵无挂的日子,他没待多久便离开了。
“师父?”少年被这称呼整懵了。
“哈哈哈哈哈。”甄仁笑的爽朗,“小丫头,一转眼,都长得亭亭玉立了,还当了什么官,不错不错埃”
“师父,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1榻上的少女十分委屈,但像是撒娇一般的质问着他,“师父,你当时离开,为什么一声不吭,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好了好啦。”甄仁笑笑,“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也不怕惹人笑话吗?”
“阿林不会笑话我的。”少女悻悻,“是不是啊,阿林?”
“啊?”少年一顿,被突然的发问搞得手足无措,半响认真点头。
“来,把药吃了抹上。”甄仁将药抛给了一旁的少年,他捋动胡须,“老夫可就你这么一个徒弟,知道你有危险,我怎么可能不出现呢,不过这毒,也真是难得一见。”
甄仁说着,从怀中取了个瓶子,那瓶子里头是碧绿的液体,只听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念叨着,“老夫可得好好研究研究,这毒真不错。”
“哎……”韦灵儿想要叫住他,但人早就移了出去。
“来,把药吃了。”少年将药掰好,待她吃下,他便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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