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有得必有失,二十年的付出换来大夏朝的繁荣昌盛,换来所有百姓的丰衣足食,换来大夏朝边疆的平安康定,换来强盛的国力和让人不敢小觑的地位。
而这一切的代价是,夏侯珏整个人被掏空。
大臣们病了可以休息,皇室们病了累了可以甩手不干,可夏侯珏不一样,他不能休息,哪怕一个时辰,哪怕片刻。
他一休息,那些紧要的奏折就得耽误,那些紧等着奏折的官员就无事可做,那些最底层的百姓就挨饿或者受冻多一天,有些人明明能活,可就这么一天,就让人生死相隔。
有时候唐宛凝也会劝劝他休息,她总说:你即便不能和六弟一样逍遥自在,也要懂得保养自己,孩子们都还小,必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夏侯珏苦不堪言,却也只好答应,可一转眼朝中遇到事情,他仍旧毫不犹豫往前冲。
清河二十年,宛宛终于知道自己病重,他的身体好像撑不住,也真是瞒不下去了。
她哭着问他:“多久了?什么病?为什么会这样?”,她哭着问自己,哭着去逼问太医,哭得那样伤心无助又崩溃,他心疼急了。
实际上,他也不想的,可没多少时间了。
他这一生已经注定了得不到什么幸福,哪怕老天爷给自己送了宛宛过来,他仍旧没资格去谈情说爱,去儿女情长。
作为皇室帝王家的子孙,作为这个大夏朝江山的君主,天下未定,何来儿女情长。
宛宛,我这一生,终究要辜负你了,只是万里河山,我终究不能不管,像我这样的人,大约不配得到什么爱情,哪怕老天爷把你送了过来,我依旧不配。
……
那条运河还没修好,如果自己早早去了,太子登基说不定会成为麻烦,他若无法应付可怎么办?
那座山一到夏季总有滑坡,周围方圆几十里的百姓都要迁走,不然将来又是一笔极大的着赈灾款项。
朝中官吏升迁考核制度还不够明确,仍旧会有人钻空子鱼目混珠,他务必要好好完善,以保证朝中上下所有官员都是精挑细选出来,都能为百姓分忧,实打实做事的。
西北防御工事还不够机警,若是外族来范,恐怕不能第一时间制服,纵然兵强马壮兵力足够,但若能预防还是直接不费一兵一卒得好。
总而言之,他还有太多太多的事要做。
有时候他看着夏侯山川读书骑马射箭的背影,心里忍不住会羡慕,会后怕,会百味陈杂。
如果当初,父皇你也呕心沥血该多好,即便不呕心沥血,那兢兢业业要是有一些,大夏朝的江山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自己也不用如此奋力。
他太害怕了,他太害怕自己的儿子也会活得像自己一样,所以,不过一条命而已,为了万民百姓,豁出去也算值了。
只是,对不起了那个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唐宛凝。
……
清河二十年,刚过了年头,病情忽然就加重了,像山一样呼啦啦排山倒海下来。
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强行撑着忍者这么多年的身体,终究还是不属于他了,是的,他病倒了。
病榻上,唐宛凝泪流满面地骂他混蛋,骂他为什么不早点儿歇息,为什么不早些吃药看太医。
她哭着说:“孩子还小,如果没有你,这一切可怎么办?”
夏侯珏其实想告诉她:“宛宛别怕,一切我都安排好了,常常登基只需要按部就班地走就行,所有的流程制度规划,山南海北所有的一切,我全都安排地妥妥当当,不会出问题的。”
他想告诉她的,可是自己太累了,累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最终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哭得像个泪人。
……
本以为自己会这样死去,这样彻彻底底地辜负他,却不想老天爷总还是可怜自己的。
他偶然听得一个方子,说是吃了能让自己恢复年轻时的状态,他的病暂时会好,他的脸色也会重新透红,他的眼神也会重新迸射出亮光,他所有的一切都能恢复得和未生病前一模一样。
只是这样的药吃下去无异于饮鸩止渴,渴是暂且能解除,可也像是吃了毒药一样,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当一年之期过去,他这副身体会彻彻底底地垮掉,然后兵败如山一样死去,连半分挽救的余地都没有。
夏侯珏几乎想也没想就选了这种药。
男子汉大丈夫,死也应该轰轰烈烈的,病歪歪躺在床榻上苦苦熬着,实在非他所愿,更何况,他还有宛宛。
对宛宛而言,自己这一生终究没有停下来好好陪她过。
有了这样的方子,他能跑能动,想必也能多陪陪她,哪怕一年也是好的,总比没有强。
……
就这样,两人开始了最后一段值得高兴,也最值得伤心的一段旅程。
他们去了西北,去了塞外,又去了大夏朝的最东边,所有以前没去过的地方,两人都去了,一路上不紧不慢,游山玩水,你侬我侬。
若不是年龄在那摆着,旁人只怕一准将他们认成情侣相依的年轻人。
即将到江南的时候,夏侯珏的身体终于撑不住了,他开始大口大口咳血,他开始终日浑浑噩噩地睡觉,他开始昏迷不醒。
他们在山林里建好的小屋还没来得及住,他们一起游遍万水千山的愿望还没实现,他们两人甚至还没有好好陪陪彼此,还没有好好过一段安安稳稳的小日子。
一切都还没来得及的时候,夏侯珏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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