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人,夏侯珏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来这世间还有这样的女人,她竟然不贪图这宫里的富贵,竟然不贪图他的权势,竟然不想着往自己身上贴,甚至她还嫌弃自己?
这该死的女人她是不是不知道自己这太子妃之位有多少女人梦寐以求,有多少闺中少女在未出阁时就想尽办法见自己一面,以求能让自己倾心,好顺利嫁给自己。
她们明知道自己有冷面太子的名声,却还是前仆后继地往上扑,说实在的,这样的女人令他无比恶心。
可唐宛凝……她竟丝毫不在乎?
究竟是小地方出来的还不知道这太子妃之位的利害?还是她当真是不在乎?
如果当真不在乎,那这个女人倒也不那么讨厌了,她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喜欢他,竟还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且在看看吧。
这么看着看着,转眼就过了一年,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两人的关系也稍稍好了些。
她很大度,大度到有些大大咧咧,她甚至大度到不愿意侍寝,大度到他去任何一个女人那里她都很高兴,只要自己不在她面前晃悠。
夏侯珏一开始还有些不明所以,觉得这女人还算识趣,知道自己不喜欢她。
后来夏侯珏才发现,这女人不是识趣,她是压根儿不喜欢和他接触,在她的世界里,他有多远滚多远才好。
真相总是那么血淋淋的,明明是不在乎的女人,可他心里还是恼怒不已。
这么多年,自己身份尊贵,世间所有的女人见了他,哪一个不是前仆后继笑脸相迎争相讨好?
可偏偏到了她这儿,就那么讨厌他?
也许男人的本性就是占有欲,夏侯珏开始有意无意出现在唐宛凝面前,就有一种赌气的感觉。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那我偏偏出现在你面前好好儿恶心你。
……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夏侯珏日积月累地不停地往唐宛凝身边儿蹭。
终于他发现了,这女人不但讨厌他,而且只讨厌他。
四弟就不说了,可她偏偏对六弟都那么好,即便练箭这事儿是他托付给六弟教她的,但两人在东宫后花园里说说笑笑,终究是刺眼得很。
夏侯珏那段时间简直纳了闷。
自己不是从来不喜欢女人往身上贴吗?娶她进宫之前他早已想好,这女人进宫不过是支个名分而已,只要她敢有非分之想,有接近自己的心思,他绝对第一时间把她打入冷宫,好好儿让她明白明白自己的地位。
可现在人家压根儿就不搭理自己,按说这多合心意啊,可他心里又不满意了。
啧啧啧,所以他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会不满意。
难道他想让这女人接近自己?不,不可能,那是……思来想去,夏侯珏始终找不到什么答案。
不过也幸好两人有想通的利害关系,夏侯珏要登基,唐家则是天子忠臣,只要是皇上的旨意,断无不遵从的道理。
也因此,两方对秦皇后一门撺掇着皇上败坏朝政的行为十分不能忍,有了同等利害,就总能有个共同话题。
两人就这么磕磕绊绊地,度过了登基前的日子。
也不知为什么,向来喜欢独来独往的自己,竟越来越喜欢和她一起待着,这女人总是出其不意,让人啼笑皆非,可她的出其不意,从来不掺杂任何其他的东西。
那个明艳热烈的女子,那个性格爽朗眼眸清澈的女子,那个一身火红衣衫骑在马上风风火火的女子。
她从来不会骗他,从来不会利用他,也从来不会讨好他,更不会怕他。
这样平等而清澈的关系,让夏侯珏那如万年雪山冰封一样的心里,悄悄生出一朵嫩绿嫩绿的小芽。
而唐宛凝爽朗的笑声,大大方方的笑容,甚至她嫌弃自己时翻的白眼儿,她讨厌自己是那一声冷哼,都让这嫩绿嫩绿的小芽如沐春光,茁壮成长。
终于,那小嫩芽冲破了所有冰封,给那万里连绵的雪山带去了无尽的炽热,将那冰山融化,化成无数条涓涓细流清澈无比的小溪,它们伴随着和煦的春风发出叮咚叮咚的清脆声响。
那个人,可真美好啊,美好得让他后半夜醒来也只觉得庆幸,那个人可真热烈啊,热烈地像映着炽热骄阳下轰轰烈烈盛开的一朵牡丹花,名动京城真国色,毫无畏惧笑清风。
她最大的美好,就是让他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不再是复仇的机器,不再是争斗个你死我活的皇室太子,不再是为了多拿下一个大臣费尽心机的夏侯珏。
他就是他,能哭能笑,有忧有愁的夏侯珏,他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不必一直绷着脸,更不必一直防备着谁,他就是个纯纯粹粹的人。
……
登基之战很顺利,在唐家和其他心腹的帮助下,继后的阴谋一个个被击破,自己总算顺利登上皇位。
而他登上皇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册封这个让他活过来的女人为皇后。
唐宛凝似乎很不高兴,她好像也不稀罕这样的国母位置,倒是对出宫一事依旧耿耿于怀。
在她心里,自己一直是她出宫游走江湖行侠仗义的绊脚石,她喜欢游山玩水,喜欢自由自在的快意人生,丝毫不喜欢拘束。
夏侯珏想想,好像自己也不喜欢拘束,好像……人的一生,也不必非要争斗。
人原来还可以有别的活法,还可以那样轻松快意地,过一辈子。
还别说,他当真挺羡慕的。
每每两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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