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曾嘱咐过,皇后进宫之后,绝不能容忍任何人对她不敬。同时还要注意她的一言一行,若遇坎坷,必须第一时间上报。
李福生明白,陛下这是想营造自己对皇后宠爱有加的假象,让皇后倾心于他。
既如此,摊上这么件事,陛下可不得好好儿表现?
闻言,晏初景唇畔也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帮,当然要帮。朕不仅要帮皇后,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朕无条件信任皇后,无条件站在她身边。
“至于淑妃?她既不敬皇后,便必须给皇后赔礼道歉才行。”
要淑妃赔礼道歉?!
这岂不等于是在打薛太妃的脸?!
陛下这般不顾及薛家的脸面,难不成是想在俘获皇后芳心的同时,顺便利用皇后对付一下薛家?!
李福生一下领悟了晏初景的用意。
同时,晏初景也干脆收了手中奏折,起身吩咐:“摆驾凤栖宫,今儿个晚膳,朕陪朕的新婚皇后用。”
…
日落黄昏,成片的彩云席卷天边,在鎏金的琉璃瓦上洒下余晖的色彩。
御驾在凤栖宫门口停下,接着,便有大批宫人簇拥着威风凛凛的帝王浩浩荡荡地向正殿而去。
“娘娘,陛下到了,您快收拾收拾吧1在前院指挥宫人扫洒的桂嬷嬷一听通传,便匆匆忙忙地小跑进正殿,催促池惜年收拾着装。
她这回的语气比昨日好上不少,催促居多,倨傲偏少。
因为她已经见识过这位的威风,也见到了陛下对其的宠爱。宫人都是看人下菜碟,她也不例外,如今,自不会把不喜放在面上。
可饶是如此,在见到池惜年用绳带束拢袖口,将一头秀发扎成马尾状时,她还是下意识地呼吸一窒——完了,又要叫陛下看到皇后不修边幅的模样了!
今日之景与昨日有太多相似之处,以至于,乍见池惜年又一副无状模样时,晏初景竟控制住了自己的神情。
他一瞬压下心头不适,强装理所当然地撑起平和笑容,举步往内殿走去:“皇后这是在做什么?练剑吗?”
他逆着光,一身金丝绣线勾边的华贵龙袍在落日余晖下被更深地描绘出天潢贵胄的威仪。
大步而来的模样更像极了过往迎接凯旋将士的样子。
池惜年一个不当心,思绪就错位了。
才入宫一日,她本就没适应自己皇后的身份。
回想起晏初景每回迎接获胜大军的样子时,她脑子一抽,三两步就跨至其跟前,扑通一声单膝跪下:“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晏初景:“…”
其余众人:“…”
内殿一时间针落可闻,随气氛凝固,池惜年也猛地反应过来——如今她的身份已经不是率领边军的猛将,而是居于深宫的娇弱皇后了。
犹豫一瞬,她只得收腿,改为伏跪姿式,重新道一遍:“陛下万福金安。”
两种姿态变换,一下让池惜年弱了气势。晏初景也为此转变暗暗抒了口气,寻回了自己在震惊中丢失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