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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滴答,雨水如注,过往岁月峥嵘记忆不禁涌上成景帝心头。

先帝在世,皇位争夺激烈,成景帝那时不过是个宫女所生不受宠的皇子,早早成亲去了封地,连个参与争斗的资格都没有。

世事无常,有希望的名贵皇子们竟在争斗中你死我伤,斗到最后先帝在世的儿子竟然只有成景帝一人。

成景帝又从封地回到了京城,身份却大不一样,那一年他二十五岁。

可即位登基后的日子却和想象中不一样,高太后的儿子虽死在争斗中,权势却牢牢在握,后宫前朝她一手遮天,成景帝不过是她的应声虫罢了。

那段时光昏暗压抑,李贵妃李绾便是那时候进宫。

当时的李大学士不过刚进内阁,李绾也只是众多嫔妃中不起眼的一个。

只是她天性烂漫,率性可爱,在成景帝灰暗的日子中恍若一束光,照进心房。

从那时起,她陪伴成景帝已有十五年。今天的李贵妃也二十九岁,不再年轻,可成景帝每每望向她,依旧如同旧时年岁看向那道光。

充满迷恋。

所以他对她娇宠无度,对李贵妃所生三皇子宠爱有加,更给李氏一族满门荣光。

不曾想,李氏一族背后竟然犯下如此大错!

李晨一家贩卖私盐所得的巨额财富,账册上并未标明去处,这样一笔巨款,彷佛消失于世上,成了成景帝的一个心结。

正思索间,忽听外间雨幕中,有丫鬟尖利喊声:“主子!主子你怎么了!快来人啊,贵妃娘娘晕倒了!”

彷佛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成景帝猛地从榻上起身,疾步行至门口。

冯总管慌忙跟上,一边拿起伞叫道:“陛下,外面冷,且披件衣服。”

可成景帝哪里顾得上这个,他推开殿门,跨出门槛,一眼就望到李贵妃歪到在丫鬟怀中,一张芙蓉面如今惨白,如同雨水打落的残花,娇柔不堪折。

成景帝心痛如刀割:“你……你这是何苦呢!唉!”

李贵妃幽幽转醒,她没有昏过去,只是一时力竭。

“陛下,爹爹和我对李晨所作所为并不……知情……请陛下宽恕……”

她看到来人,挣扎着想起身跪拜,却体力不支,身子一个趔趄就向前倒去。

一个胸膛接住了她,成景帝眉头皱成川字,“你体力不支,不要再用力,快叫太医给贵妃看病!”

立马有小太监飞奔跑出去。

成景帝望向怀中人,她的皮肤紧实细腻,眼角却已有细小纹路,眼眸中更是疲惫不堪。

他们都老了啊。

“你放心吧,朕相信李大学士人品。”他终于说道:“朕会命人彻查此事的。”

听到这句承诺,李贵妃嘴角噙着丝丝笑,转瞬即逝,再看去只能见白玉脸庞上神情感动,她虚弱道:“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别说话了,快歇着,太医立马就到。”成景帝心疼道。

雨幕中,冯总管低头掩盖住眼眸中情绪,看来这宫中,盼着李贵妃出事的人期待要落空了!

过了午时,雨过天晴,碧蓝天空如洗,丝丝缕缕白云如棉絮漂浮。

贺千空围观了成景帝和李贵妃的一番感人至深情谊,不发一言,午后时分便告退出宫。

他面上神色平静,周身却洋溢着肃杀凛冽之气,一路走来,脸嫩的小宫女太监见了他都离得老远绕路。

待刚出了宫门,迎面碰上一只抬着轿子的队伍,贺千空往左边一避。

轿子到了他面前却停下来,轿中走出一人气宇轩昂,英俊不凡,身着绣四龙的金黄色朝服,腰间玉带,以金衔之,装饰东珠。

正是三皇子。

他气度不凡,脸色却铁青,再细瞧,眼中布满血丝,想是没休息好。

贺千空收回目光,行了一礼道:“三皇子。”就继续走。

身后三皇子咬牙切齿:“你站住!你给我……”

话没说完,三皇子就见贺千空转身盯着他,眸光沉沉,如一潭死水,直直盯着他。

三皇子蒋明德打了个激灵,后半截话咽在肚中再出不来。

那目光幽静无波澜,却像是在看死人,带着凛冽和肃杀,只一眼,蒋明德背后被汗水浸透。

须臾,贺千空敷衍行了个礼:“三皇子既无事,臣告辞。”

言罢坐上了路边苍蓝色底色马车,扬长而去。

自始自终都没再看蒋明德一眼。

这样明晃晃被人无视,蒋明德气得浑身发颤。他一出生就是天家胄贵,无数人巴结他讨好他,就算不喜欢他的人也不能如此无视他。

只有贺千空,对他一贯如此态度,无视甚至厌恶。

偏偏蒋明德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少时,贺千空是太子伴读,太子护着皇后疼爱,蒋明德再无法无天对这两人也得礼让三分。待到年长时,贺千空入朝为官,竟一路得到成景帝青睐,深得陛下重用,蒋明德明里暗里上眼药,成景帝还是一如既往器重贺千空。

他也曾想过拉拢此人,贺千空却不为所动,任他如何示好拉拢,连点水都泼不进去。

而今贺千空更是翻出李家贩卖私盐一事,直接击中三皇子一党软肋,如果成景帝心意稍偏,蒋明德将万劫不复。

这让他如何不恨!

偏偏他心中大恨,对上贺千空却半点话也放不出来,那双深眸,恍若再看一个死人,在那眸光之下,他只想逃跑。

此人不除,必成心头大患!

蒋明德坐上软轿,盯着头顶大红底色团花图案暗下决心。

轿子颠簸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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