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叠叠的云在天边缓缓流动,繁华街市上纷飞漫天毛绒的柳絮。
屋外的吹拉弹唱与屋内静谧无声形成对比,在这沉默的气氛中,林姝蔓有些不解。
送礼这种事情,只要依着对方喜好,大差不到哪里去。
贺千空见她有些疑惑,解释道:“前几年生辰,我送皇后的东西,皇后似乎不大喜欢。”
不大喜欢?林姝蔓一怔。
“大人送皇后礼物都有什么?可否说出来参考?”
贺千空有些尴尬别过脸,他说的“不大喜欢”都是遮掩了,当时皇后是气的倒仰,直说他这性子将来定不讨妻子喜欢。
当时的贺千空很是不在意,还暗自感慨女人心思难懂。
如今却有些羞赧。
“之前多是些珠宝首饰,皇后便说没有新意。于是那年我去边疆守城,南疆多野兽,时下正有猎户捕猎到一匹白熊。”他眉头轻皱,似有无限疑惑:“白熊难得一见,我特意送回宫给皇后,她却很是……很是不喜。”
“……”
在生日宴上送一只野兽,喜欢才怪吧。
林姝蔓嘴角抽搐:“大人送的东西……非同凡响。”
贺千空目光复杂,嘴角抿起,有些手足无措。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送的礼物为何不受欢迎。
他母亲去的早,年纪轻轻就去了军营打拼。这些女儿家的心思他最是捉摸不透。
他这窘迫模样却缓和了屋内肃杀的气氛,让他多了些人气,亦让林姝蔓消除了最后一丝恐惧,如同雨幕下的深海,能窥见它的广阔却也不再害怕。
林姝蔓嘴角噙抹笑意,“大人放心,我定会帮大人参谋选个妥帖礼物,让皇后娘娘满意。”
贺千空低哑声音,“多谢。”
似又想起什么,林姝蔓忽的皱眉,有些歉意,“只是近来似乎没有时间。”
看到贺千空目露疑惑之情,她又叹气解释道:“大人也知我近来刚退婚……京城近来纷扰,家里的意思让我去京郊北边的庄子上避避风头,不过月余我就能回来。”
说起这个林姝蔓真是满腹心酸。女子囿于世间礼节,即便刘家有错,可她退亲后京城传言却什么花样都有,各种捕风捉影不实消息散播,她即便在家中也受其困扰,苦不堪言。
倒是吴青杏提议,不若出去避避风头。吴青杏家中几年前有个姑姑也退过婚,退婚后去寺庙待上月余,再回京时城内已经少有人提起此事,她姑姑又相看起了亲事。
“毕竟多数人都是健忘的。”当时吴青杏一手拿着糖蒸酥酪摇头晃脑道。
林姝蔓深以为然,出去待一个月,回来这京城的头号八卦主角也得换人。
林阳烈和王氏很是不舍,可也知道此话在理,他俩多番商量,不忍女儿去寺庙吃斋礼佛一个月,最终决定送林姝蔓去林家在郊外的一个温泉庄子。
说是庄子,可因着林家每年冬日都要去泡温泉,庄子里摆设齐全,人手齐备,离京城骑马也只需半个时辰就到。且那里内有温泉,外有大片草地山坡,景色宜人,风景如画,林姝蔓去就当玩乐一番,一个月后再行回来。
这事就这么敲定了。
不待林姝蔓多解释,贺千空已有所明白。
他点头:“此事不急。”
林姝蔓:“我定会用心思索,必不负大人所托。”
此话落地,一时之间两人都没说话,只有窗外呼啸风声回荡。
须臾,林姝蔓起身告辞。
贺千空道:“让钱掌柜送你。”
他自己不方便出门让人看到。
钱掌柜应声迎了林姝蔓上马车,看着马车发出辚辚之声,渐渐远去。他心中疑惑丛生,一方面觉得两人关系不一般,可两人几次见面又都弥漫着客气尴尬的氛围,实在令他想不明白。
翌日林姝蔓就要去庄子上,她本人不觉得怎样,很快就接受了。
可王氏却心痛如绞,心底早就将刘家骂了千万遍,还得强打起精神,使唤奴仆装点包裹箱匣。
按照林姝蔓的意思,只略收拾些衣衫被褥、盥洗用具等必需品即可,庄子上因主子每年都去,也都备至下一套用具,再者去庄子上避风头,也不需锦衣玉食,衣裳少带几件即可。
只是王氏一听连连摇头,她心底里女儿去是受了莫大委屈,哪里能如此草率了事。
一边将林姝蔓收拾好的行囊打开,命令丫鬟们添置物件。
她一会儿怕林姝蔓冷,备下了好几件批锦外衫,一面儿又怕林姝蔓热,又着人预备了数件夏衣。
这边又备上各色首饰头面,布匹珍馐,洋洋洒洒装了几大箱子。
便是这,王氏还犹嫌不够,让琥珀着人采买些吃食。
林姝蔓哭笑不得:“娘,不必如此,庄子边有林子,还有自己养的禽类,吃的不必担心。”
哪知道王氏自有心思:“这我知道,可天天吃也不行,且那里偏僻,有些食材想买都买不到,我先给你预备上,省得你想吃。”
林姝蔓苦笑叹息,再劝不动,最后装车,一车拉人,后面跟着两辆车拉行李方才装下。
林青峰亲自骑马,护送林姝蔓。
王氏见了少不得偷偷落泪,低头抹下不让林姝蔓瞧见。
“爹娘,不必担心,一月后我就回来了。”林姝蔓赶忙安慰,“况且爹休沐还可以去看我,切莫挂念。”
又是一番安慰安抚,林姝蔓方上了马车,马车轱辘轱辘前行,向回望去,仍能看见林阳烈和王氏遥望的身影。
一阵颠簸,马车很快驶出城区。
林姝蔓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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