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城,一品居内二楼。
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位十七八岁白衣飘飘的少年,五官英挺、俊美,黑长的直发一半披在脑后,一半被一根纯白绸带束起。少年手里握着一只白玉杯,轻酌,嘴角微微上扬,仿若在品尝世间珍品。
此时,一位银色劲装的男子朝少年走来,恭敬地朝他微微抱拳,“主子。”
“可有战王的消息了?”仿若未闻,少年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白玉杯上,说着,还轻轻摇动杯中的佳酿。
“回主子,现今只能确定战王最近停留之地在莲城,但具体在何处,还需容影卫排查一段时间。”男子恭敬回到。
“嗯,下去吧。”说罢,街道上传来一阵争执的声音。
“我不认识他们!我真的不认识他们!你们相信我!”本该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此时以发声者为中心,围成一圈,周围的看客对着女子指指点点。
“阿桑,孩子还在家发着烧,你良心过得去吗!”一位身着墨绿常服,头嵌银丝的老妇人指着女子,一副“家有败女,天道不公”的气愤模样。
围观的百姓皆是对女子嗤之以鼻。
“怎么能这样,上有老下有小的,却拿着给孩子看病的钱出来挥霍!”
“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真的不认识他们!你们相信我!”女子神色慌张,流着泪,急忙挥着手。
一直站在旁边未发一言的高大男子见她仍然不肯承认,便要上手拉她,“叶桑,孩子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你怎么能如此绝情!快跟我回去!”
被称作叶桑的女子被男子拽着,泪如雨下,眼神里充满着绝望,却又含着不甘,依旧不依不饶的向众人解释。
“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你们相信我!呜呜呜......”
似是没想到叶桑会如此反抗,一时半会若还是没能解决此时,怕生变故。于是在一旁观望的绿衣老妇人也上手拽着叶桑。
嘴里还在念念叨叨,“你!快跟我回去!在列祖列宗面前磕头道歉!”
“救命啊!救命啊!我真的不认识他们!求求你们帮帮我吧!”
叶桑的哭声和求助并没有换来周围百姓的同情,众人皆仍是对她指指点点。
“世风日下啊!竟有如此伤风败俗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就应该拖出去浸猪笼!”
“对!拖去浸猪笼!”
喻子衿本是想趁着一品居一年一度的打擂出门逛逛,没想到刚到一品居就碰上了这么一幕拐卖无知少女的大戏。
更没料到的是,还没一会儿,事态就越发严重,众人非但不能识破这些人拐骗的小伎俩,反而还被耍的团团转,起哄要将受害者送去浸猪笼。对于这种看客行为,喻子衿也不免皱了皱眉。
“住手!”若不出手,今后不知还会有多少人被这样骗走,喻子衿虽然不想凑热闹,却还是插手了这场闹剧。
“你是谁!小伙子,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绿衣老妇人见喻子衿要多管闲事,满是不屑。
“本少爷自然是来主持公道的,怎么,这位老大娘心虚了?”收到老妇人鄙夷的目光,喻子衿心里也满是黑线。哎,我长得就这么没有威慑力吗,心道。
“我管教自家娘们,你个小白脸,关你屁事!”声称是叶桑夫君的男子也恶狠狠地发话。
“当然关我有事了,叶桑姑娘不远万里来到莲城投奔父亲,我自然是要出来迎接的。”说着,投以男子一个“我早就识破你诡计”的眼神,接着展开手中的折扇,边扇着扇子,边在两人之间来回踱步,活脱脱的一个傲慢世家小公子的模样。
周围的老百姓听喻子衿这么说,又看起来不像撒谎,便纷纷调转风向,开始怀疑男子和老妇人。
“难不成这个两人真是骗子?”
“你胡说!”男子很快被喻子衿的眼神和百姓的窃窃私语刺激到。
见男子神情不对,老妇人扯了扯他的衣角,对着喻子衿说道:“敢问我们与公子你何怨何愁,不过是想带不听话的儿媳回家罢了,为什么要再三阻拦,意欲何为!”
老妇人一副指责纨绔富家少年强抢民女的模样,嘲讽道:“莫不是,看上了我家儿媳,因此帮她颠倒黑白!”
风向再次向老妇人的方向倒去。
这两个人来者不善,明显多次作案,颇为熟练,自己若是再这样好言纠缠,恐怕不太能成,反而还会害了叶桑,喻子衿心道。
“大胆,我林家岂是容得你来置喙的!今日林家贵客在这里若是少了根头发,我看你们拿什么来陪!”喻子衿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心道,若在大街上与二人理论,看来并不能整出个所以然,那......便搬出莲城最大的靠山,他们说不准能忌惮一二。
百姓再次惊呼。
“林家?林家可是太子的母家,当今陛下的亲家啊!”
“听闻林家的宗宅便在莲城,这位莫不是林家的小公子!”
“看来这两人当真是骗子,快,快去报官!”
有效果!不等百姓们深入探讨,喻子衿走到叶桑身边,向她递了一块帕子,“喏,擦擦,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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