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游廊里站着的女子们开始散去,随着零乱的脚步,红绿的衣袂飘着香气,间或发出环佩叮咚之声。
“阿菁姐姐……”鹅黄色短袄的少女凑过来,脸上带着庆幸的表情。
“原来这验身就是给纸签上撒尿啊……”少女吐了吐舌头,“昨天可把我吓的……”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阿菁不耐烦地回了句,白了那少女一眼。
小枙一个人低着头缓缓而行,别的女子都远远的避着她,好像惟恐沾染到什么晦气。
玲珑双手提着裙袂,娇小的身躯随着脚步摆动,小跑着追了过来,
“小枙姐姐……”玲珑叫着。
小枙回过头看着玲珑。
“刚才真把我吓死了……”玲珑心有余悸地说,“你干嘛要顶撞主母……”
“主母?”小枙一脸鄙夷,“她也配?!”
玲珑睁大眼睛看着小枙,感觉像突然不认识对面的人似的。
“玲珑,咱们是一起被鞑子兵送到将军府的,又都是没了爹娘的人……”小枙握住玲珑的手,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以后咱们俩要互相照应,你明白吗?”
“嗯!”玲珑重重地点着头。
正房左侧的游廊里,十几个少女惶恐不安地站着,像是在等待命运的判决。
“呃……你们都是——,这个……有喜了……”
杨铭看着眼前这群少女,额头上冒出了汗珠,没有许莹在身旁,杨铭第一次单独面对这些少女,有点罩不住场子的感觉。
人群里传来一阵抽泣,一个少女冲出人群,脑袋对着游廊的柱子撞去,随着“呯”地一声闷响,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人群乱哄哄地上去扶起那个少女,那少女昂起头,脸上挂着泪痕,额头上一大片血渍。
“你们这是干什么?!”杨铭厉声吼着。
少女们都低下头,不敢对视杨铭的目光,一个少女拿着手帕,擦着撞柱少女额头上的血渍,洁白的手帕顿时染得鲜红。
“奴婢不想活了,将军,让奴婢去死,奴婢永远记得将军的恩德……”少女向杨铭哀求着,脸上的泪水渗着血渍滚滚而下。
“动不动就不想活了?这是什么逻辑?!”杨铭气愤地吼道,“给老子听好了,你们谁也不准死……”
“还是我来吧。”许莹抱着孩子过来了,对杨铭微笑着,“将军,您先歇一会。”
大堂西厢的科房里,刘必显和丁有三、谢庆元等人正在议事。丁有三神色似乎有点激动,一个劲地说着什么,刘必显背着手淡淡地听着,踱了几步,回到书案后坐下。
一个眉清目秀的侍女上前来,躬身给刘必显奉上茶盏,刘必显接过来呡了一口,将茶盏轻轻地放在桌上,对丁有三说:“此事还是先暂缓吧,等过了年再办不迟。”
说罢,刘必显不再理会丁有三,从袖中取出白瓷烟斗把玩起来,那侍女赶紧上前,取出烟袋,给烟斗装上烟丝,又拿出火镰荷包,取出火石拈在手里,另一只手将艾绒和火刀捏在一起,在火石上灵巧地一划,艾绒就燃起来了。
刘必显香喷喷的吸了一口烟,微笑地看了看那侍女,心中甚感满意。
这侍女叫小翠,是前日顺义城的商人们送到他屋里的,一起送来的,还有二百两纹银。刘必显促成了商人们向杨铭借货银的大事,商人们自然懂得投桃报李,这点仪礼是少不了的。
“将军怎么还没出来?”丁有三问道。刘必显这关过不去,看来事情只有直接跟杨铭禀报了。
刘必显心中也是暗暗诧异,往日杨铭都是一大早就出来视事的,今天日上三竿了,却还不见将军的踪影。吸了一口烟,他目光又落到侍女小翠的身上,心里似乎明白一点什么了。
“将军!”丁有三一眼就看到了门口进来的标志性的迷彩身影,赶紧上前一步抱拳行礼。
“哦,刘先生,丁百总……大家都在啊。”杨铭给大家打着招呼。
“将军今天可是春睡晚起啊。”刘必显笑着跟杨铭打着趣。
“春睡?嘿嘿……一屋子的破事……”杨铭苦笑着。
“将军,二十名弓手已经调拨成队。”丁有三抓住机会,赶紧向杨铭禀报,“谢小旗带弓手们训练,可是现在没有箭道……”
“箭道?校场里没有吗?”
“将军,校场里现在住着难民,我们要将箭道清理出来……”丁有三看看刘必显,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杨铭略一沉吟,“还有两三天就要过年了,就先让难民们过个安稳年吧。箭道的事开年再办也不迟……”
刘必显喷出一口烟雾,微笑地回望着丁有三。
“将军,弓手们长期不训练,手上会生疏的!”谢庆元上前一步,躬身抱拳,严肃地说。
“哦,那……咱们到校场看看吧,看能不能想出个什么法子。”杨铭踌躇着说。
许莹抱着孩子在西厢房前的游廊里散着步,俏丽的脸上似乎挂着一层冰霜,怀里的孩子嘤嘤地哭闹着,让她更是心烦意乱。
“少奶奶,让奴婢来抱吧。”身后跟着的一个脸蛋尖尖的少女赶紧上前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哦哦”的哄着,孩子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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