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璟是个行事周全的人,这也是他窝火的原因。
以苏若的敏锐度他若立刻追出去,对方一定会怀疑自己装睡,从而引发苏若对他不好的判断和想法。
所以他不能动,要过去也得过一会儿。
淳于璟想让暮风过去那个马车,暮风去歇脚不突兀。刚想顺着车窗往外面丢个东西让暮风注意到,拿起糕点要丢的淳于璟顿住了。
他突然想起两日前吩咐暮风去做别的任务去了。
除了暮风,让别的暗卫突然上那辆马车显得太过奇怪,此举不妥。
头一次,淳于璟觉得暮风是那么不可或缺,旁人不可替代。
可惜远在二十里外的暮风丝毫没能感受来自主子的重视,他打了两个喷嚏,心里念叨着主子可别惹娘娘生气才好。
烦躁到抓心挠肝的某位摄政王不知,后头马车里并没有他想的那般气氛欢快。
相反,苏若和安葑的气氛非常严肃和沉重。
苏若上马车的时候,安葑在躺着休息,谢府的这三辆马车南峥费了番心思,在马车中间叠着块长板,将其拉开直接形成床榻,一辆马车躺三个人休息空间很轻松。
现在便是不拉开板子,两边的坐塌也可以宽裕地躺着两个人。
苏若上来马车的时候,安葑动都没动,他以为是孙不究过来了。
这几日孙不究眼神打探防备的模样,安葑自然注意到了,不过他没有放在心上便是了。
苏若上了马车,她坐在了最靠边的位置,然后轻咳一声。
听到声音的安葑立刻回头看了看,见是苏若后他连忙起身。
“微臣参见娘娘。”
苏若对想要行礼的安葑,抬手虚扶了一下。
接着她问起了在江南时安葑收服安家的情况,这事其实苏若不必问,她只是找个话题。
来找安葑苏若故意气淳于璟是一方面,她也是顺便给对方一个机会,看看安葑是否会抓住。
再不说,以后更没有机会开口了。
苏若也发现了淳于璟变得格外黏人。
安葑先回答了苏若的问题,安家的情况说起来很简单,安葑起势就是对安家致命的打击,对外安葑是安家二爷的三子,实际上并不是。
“娘娘可愿意听听臣和安家的事情?”安葑说这话时话语间弥漫着悲伤,面无表情的脸给人一种在哭的感觉。
苏若整理下袖子,对安葑道:“安大人请讲。”
安家怎么着也是四大世家之一,安葑即便考上了状元,也不该将安家逼迫至此,安葑却轻易地将安家收于掌中,成了安家的掌权人。
这一切是因为他的出身。
并非所有世家大族都那么严明公正,安家就不是。
对外安家是书香门第,有规矩有底蕴,实际上里子烂透了,各个夫妻之间面和心不和,家族内乱/伦苟合,有太多无法说出口的阴私脏事儿。
安葑并不是安家二爷的亲生儿子,他是祖父和堂嫂的孩子。
在他一岁那年祖父去世,此后无人庇护于他。
当年会留安葑一命,是因为算命大师说这孩子和族运相连不能死,因为他的这层身份,安家人对其非打即骂,对待他连下人都不如。
这样的安葑若是出人头地,便是整个安家的灾难,故此安家一再打压安葑。
正因为不拿安葑当人看待,也笃定安葑会这样过一辈子,被安家众人无视的安葑,知道家里很多人的秘密。
因为知情了解,所以他说安家的人都是脏的,整个家族就连孩子都不无辜。
安葑为何能从安家人手中拿来掌家权,因为安家人知道,安葑若是出手把那些秘密随便暴露几个,他们将被万人指脊梁骨,无颜活于世。
尝试对付安葑失败后,安家现任家主将安家交给了安葑。
他们不敢以暴露安葑的身份来威胁,这样会牵连安家,他们不会安生。
从安葑当上状元,安家就处在时刻被他拿捏的情况。
苏若听了默然,安葑这样奸生子的身份,若是暴露出来,官位就会不保。对方和她说此,这是在交投名状?
“娘娘会因为这事觉得臣肮脏吗?”安葑表情紧张,好似很在乎苏若的评价。
肮脏……
这个词也太严重了些。
苏若摇头,她是不看重这些的,她也不认可安葑所讲,安家人形容他的那句话——出生便是原罪。
“安大人无错,何谈肮脏?正是因为旁人无法面对自己的错,才将所谓的罪责推到你的身上。”
苏若认为自己这话算不得安慰,只是实事求是罢了。
可在她说完后,竟然从安葑的眼中看到了泪意。
“你还是没有变,和当年说的话一模一样。”安葑的眼中充满了怀念。
“当年?你和我以前认识?”
因为时空不同的关系,两个世界的时间并不对等,华夏国的苏若穿越过来的时候已经二十八岁了,但大周国的苏若才十九岁。
今年刚参加完科举的安葑年龄和苏若差不多。
“当年,我差点和赵嚟一同入宫。”
说起赵嚟,苏若和淳于璟离开江南后,已经将他交给了府衙,淳于璟的意思是以妖言惑众的罪名对外公示,过后上报朝廷罪名再定。
因为顾家献出家产保命,故此赵嚟这枚让顾家定罪的棋子已经无用了,若非之前因为答应苏若不做不吉利的事情,现在赵嚟已经没命了。
如安葑所说,赵嚟当年入宫是为了当先皇的替身,其实最初选定的人各个年龄段都有。
早在八九年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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