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天亮,阮沁阳换了衣裳,看着轩窗外头青蒙蒙的天,才想起昨夜的事。
“我大哥回府了?”
这话阮沁阳昨夜问了一次,语气都差不多,小心翼翼,满怀期待着否定答案。
可惜青葵再想说出让主子满意的答案,也没办法扭转乾坤把阮晋崤变没了,只能照实回答:“大爷回了,晚上姑娘你还吩咐了大夫去恒明院候着,难不成姑娘忘了?”
说着,青葵又忧心起自家姑娘最近的状态。
“姑娘要不也叫大夫诊诊平安脉,就算身体没不舒服,也可以图个平安。”
“我没事。”
阮沁阳知道青葵是担心什么,但她的问题要是看大夫有用,她早去看了。
她这分明是被吓得心神不宁,精神恍惚。
“病源”还提前到了侯府,叫她怎么能恢复正常。
“那姑娘要不要去大爷那儿看看?”
青葵试探地道,“大爷大概是赶路赶得太急,夜里病情就加重了,王大夫开了几副药,现在炉子上都还煎着新药。”
“病得那么厉害?”
阮沁阳怔了下,昨夜光线不强,加上害怕,她也没仔细看阮晋崤的模样。
他几次咳嗽声音压得都很克制,她也没判断出他的病是轻是重。
阮晋崤的体质不错,一晚上叫了几次大夫,怎么看都是重病。
见主子的反应,青葵松了口气,还怕主子连大爷生病都不在乎。
虽然想缓缓再见阮晋崤,但镇江侯不在府里,阮晋砚还小,没个主事的人,她要再玩消失,这也太奇怪,只有老老实实地换了衣服过去。
到了恒明院门口,阮沁阳第一眼就看到了小胖墩在院门口不远的地方站着。
“砚哥儿?”
阮沁阳稀奇,平日他醒了都是找她,还头一次站别人门口。
今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下了场细雨,地上的青石板湿漉漉的,阮沁阳穿了木屐,蓝底银纹月华裙,如花瓣层层叠叠,裁剪合身正好落在她的脚背,叫那双玲珑小脚若隐若现。
阮姀听见音,比砚哥儿还先瞧见站在亭廊里的阮沁阳,看到她的眉眼,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趁着没人注意匆匆进了院里。
阮姀不溜,阮沁阳不一定会注意她,但她走得飞快,阮沁阳自然就多看了她几眼。
虽然只看到背影,阮沁阳也隐隐有猜想,估计等会儿她就能见到女主了。
“二姐,你也来看大哥?”
见到阮沁阳,阮晋砚松了口气,小胖肚子都跟着鼓了下。
阮沁阳忍不住笑出了声:“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
热爱装大人的阮晋砚难得扭捏了下:“我怕打扰到大哥。”
他两岁左右阮晋崤就去了辽东,他在家里虽然经常听阮晋崤的事迹,知道有那么个厉害大哥,却已经忘了大哥是什么样。
“听说大哥病了,父亲不在府内,二姐你又是个姑娘有诸多不便,我就前来看望。”
阮晋砚奶声奶气地解释,跟大哥怎么打招呼的话他都想好,有了腹稿,但是就是迟迟踏不进恒明院的院门。
“那二姐就谢砚哥儿体贴了。”阮沁阳牵着阮晋砚的手,带着他进了院门。
恒明院在侯府里离各个院子都远,规模比起正院也不小多少,院里还另开了出府的角门,待遇格外不同。
想到这些,阮沁阳再一次觉得自己迟钝,这哪是嫡长子的待遇,分明是把阮晋崤当做上宾。
院内种了箭竹,郁郁葱葱。
阮晋崤那些随从都安排在了恒明院的厢房,没想到他们起得倒早,进了院门就见他们着装整齐的在院内警戒,原本安排伺候阮晋崤的丫鬟,倒被挤得没地站。
“二小姐,三爷。”
守门的是阮晋崤的长随弓藏,见到阮沁阳眼眸一亮:“将军喝了药没胃口,小姐来得正好,怎么说也得劝将军把早膳给用了。”
听到这话,阮沁阳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夜里阮晋崤悄无声息地进了她的屋,后头大大方方的从她的房里走出来,包括她身边的大丫鬟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现在阮晋崤的长随,关于阮晋崤的问题,见到她也就像是见到了救星。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就跟阮晋崤关系那么好了。
扫了一圈:“就大哥一人在屋里?”
说起这个,弓藏就忧心:“将军不想让人伺候,把人都赶出来了,我们也只能按着大夫估摸的时间送药进去。”
这不大对吧,下人赶出来正常,怎么女主也没在屋里照顾。
阮沁阳踏入房门,闻到屋里的药味,大概知道为什么女主不在了,大概是阮晋崤怕把病染给女主,不让女主过来。
“沁阳?”
阮晋崤没睡,听到外面的声音响起,他就等着人。
比起阮沁阳屋里的奢华,阮晋崤的屋子摆设简单许多,帐幔都没放下,勾在金丝爪勾上,更显得空荡。
阮晋崤叫了声依然在床上躺得周正,没移动的意思。
他不起,阮沁阳只有牵着阮晋砚过去:“大哥伤了风为什么还急着赶回府。”
停在床边三步远,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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