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桂丽忙笑着点头脆生应了声哎,转身就回了厨房,取出公爹专门给女儿买的小铜盆,从鼎罐里舀了热水,取上女儿专用的小毛巾与猪鬃小牙刷还有青盐,出了厨房与婆母错身而过,麻溜的就来了堂屋前。
“坏丫头又闹妖了吧?你奶年纪大了,可不经吓,你要乖点。”
两辈子来头一次得到家人如此关爱,面对来之不易的亲情,于苏还是很老实的,连连点头嗯嗯嗯,一副本宝宝乖乖哒的老实模样,看的苏桂丽是又气又好笑。
无奈摇头,放下手里的东西,把点了青盐的小牙刷递给女儿,“快漱口去。”,自己则是赶紧回了自己房间取了把篦子出来。
古人讲究养生,早上梳头通经活络,梳头九十九,百病都没有。
瞧女儿呼噜呼噜的洁完牙,苏桂丽把女儿拉到身前,手里举着篦子一下下的给女儿通头,一边通一边念叨。
也不知自家这幺女上辈子是不是个猴子?精力旺盛不说,对什么还都好奇,还特别的好吃嘴,古灵精怪的也就家公家婆喜爱至极,每每对她,自己都脑壳疼的很。
苏桂丽却哪里知道,她这女儿是上辈子被憋狠了,孤单很了,这辈子有了爱她护她的亲人,这才完全释放了天性?
这些暂且不表,眼下母女俩就小家伙满头黄毛展开斗争呢。
篦子底下的小脑袋还一点都不老实,惹得苏桂丽都想盘她呢,厨房端着饭菜出来的老太太,见了自家乖宝被篦子虐的龇牙咧嘴的小模样,她先就不干了。
“桂丽啊,你轻点,我们家乖宝头皮子嫩的很,经不得你大力气。”,就这叮嘱完了还不算,见一把头毛都被她亲娘拽手里的乖宝,连连点头附和自己极力赞同的小模样,老太太终是忍不住心疼的发话,“算了,还是我来吧。”
发着话,急急忙上前,把手里的饭菜放到堂屋门口刚刚支棱起来的小方桌上,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老太太上来就夺过了儿媳手中的篦子,一边暗恼儿媳手里没轻重,一边温柔的安抚身前的宝贝孙女。
苏桂丽被夺了梳头大权,只得无奈退到一旁,抓起铜盆旁的小帕子打湿拧干,给正享受亲奶温柔梳头的女儿洗脸。
一家子都宠爱这个小的,未免她不知天高地厚恃宠而骄,家里总得有个黑脸,而自己就是唯一的黑脸,就小丫头刚才的表现,给她洗脸的动作自然不会多温柔,好嘛,帕子下小丫头还皱巴巴着一张小脸嘟嘟囔囔不乐意。
正给小家伙扎小啾啾的老太太见了,好嘛,顿时又心疼上了,“行了,乖宝这不用你,桂丽啊,你去厨房端饭菜吧,乖宝该饿啦。”
苏桂丽……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都这么宠着小丫头,以后可怎么得了哦。
才想说两句,结果看到自家婆母不赞同的眼神,苏桂丽只得悻悻闭嘴,端着铜盆走到院中,把盆中热水倒到刚才洗衣的盆中泡衣去,这才拎着空盆回了厨房。
她知道,婆母不是真恼自己,而自己也不是真恼女儿,只是这世间女子本就艰难,女儿这么个性子,将来……
唉!不是所有人都如她苏桂丽这般命好的埃
她叫苏桂丽,说来原籍其实并不是这三江县人,犹记得那一年大洪水,他们家被山崩给压了,全家老少死的死,散的散,当时就剩自己与哥哥两人相依为命,只可惜人不走运,喝冷水都塞牙缝,后来的滔天大水,哥哥只来得及把自己送入澡盆,就被一个浪头打的不见了踪影……
她很清楚的记得,那年自己才十岁,独坐在哥哥拼命抢来的红澡盆子里,顺着沅江的滚滚洪水一路飘荡而下,流落到三江县,要不是幸运的被出来巡查河堤的公爹于成召给救了,后来更是让自己做了独子的媳妇儿,她苏桂丽早就成了沅江河里的水鬼了,哪里还有如今这般的好日子?
“桂丽,桂丽?想什么呢,快摆朝饭,乖宝饿啦。”
听到外头传来的喊声,苏桂丽忙从记忆中回过神来,探头朝着屋外应了一声,赶紧就把剩下的饭菜往外端。
家中男人都有差事,连今年十二岁的大郎,去年也被县令老爷家的大公子看中,得幸运跟在大公子身边办差,家中又有几代积攒,颇有家资,吃喝不愁,却不奢靡。
今晨的早膳,因着家中男丁都不在家,就她们娘三之故,除了女儿能得婆母发话买了一碗鲜肉馄饨外,她跟婆母吃的是昨夜鼎罐里剩下的锅巴饭底子,装小陶罐里加水放到火塘边慢慢煨烂和了的罐罐饭,以及先前炒的一盘子炒酸豇豆,还有一碟子红油腐乳。
娘三围坐方桌前,终于扎好了两小啾啾的于苏,还没落座小板凳就问:“阿奶,我阿爷,爹爹,还有哥哥们呢?今个不是休沐吗?他们怎么都不在家?”
老太太伸手把孙女的馄饨挪她跟前,“今个衙门有事,你阿爷他们都去衙门了,小家伙操忒多的心作甚?小心长不高,快吃,不然一会馄饨都糊涂了。”
“哦。”,于苏点头表示了解,随即又问,“那我二哥呢?”,他总不能去了衙门吧?他又不当差。
正给婆母盛罐罐饭的苏桂丽回头,替婆母回答了女儿的不休追问,“你二哥跟同窗去学堂找先生问学问去了,你快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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