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家门口时,老宋头把肩膀上的锄头才靠在大门边的石头院墙上,自己抻腿在门边的青石坎上正剐蹭着脚下的泥,院子里听到动静的老太太周菜花立马就迎了出来。
“老头子你可算回来了,家里来贵客了,你赶紧的1
被自家老妻拉扯着,鞋底的泥巴也来不及刮净,老宋头无奈,只得忙抓起锄头配合着老妻的步伐往院子里去,一边进,他还一边问,“你慢点慢点,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得你造……老婆子,来的到底是谁呀,用得着你这么火急火燎的?”
“你个糟老头子赶紧的,见了人你不就知道啦。”
周菜花听着老伴的抱怨,回头没好气的瞪了眼自家这糟老头子,嘴里数落着,眼看着老夫妻俩进了院子,都没走到堂屋门口,刚才还一脸慢吞吞的老宋头,见到堂屋门口的一老一少后蓦地变了脸色。
“恩公,竟然是恩公?恩公大驾光临,小老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1,宋保长一改刚才的漫不经心满脸惊讶。
被宋家女眷招呼在堂屋门口竹椅上安坐,吃着甜酒煮鸡蛋待客的老齐头,听到动静急忙起身热切道,“哈哈哈宋老弟,今日上门,多有叨扰,老弟别见怪埃”
宋保长也笑应,急急上前相见欢,“哈哈哈,恩公这是哪里的话,恩公上门,小老儿不慎欢喜……”
边上,捧着碗吃的食不知味的于苏,眼看齐阿爷的动作,她也跟着急忙跟着起身,结果手里捧着的碗都还没能来得及放下,她就听到自家齐阿爷跟个面容黝黑,身条精瘦的老头儿热切的招呼起来,于苏心下了然,大概猜到了眼前的老爷爷,便是自己将来要面对的当家人了。
这老阿爷看着爽快,跟刚才给她跟齐阿爷煮甜酒蛋,却不按理,只抠门的一碗只给一颗单独蛋的抠门阿奶不一样,面上瞧着是热切,却也不知道内里好不好相处。
于苏站在堂屋门口静静的看着,默默的想着,就只听面前这老头儿,在跟自家齐阿爷寒暄片刻后,忙推搡着腰系粗布围裙的抠门阿奶催促发话。
“老婆子,恩公是贵客,你且去,杀鸡宰鸭,生火造饭,我要好生招待恩公。”
老齐头见状,不等周菜花点头,他忙拉住笑的热切的老宋头,客气大喊道:“不可,不可!宋老弟万万不可抛费……”
“诶~恩公此言差矣,当初若不是恩公救我性命,治好我的腿,哪里还有我宋保长今日的好日子过?恩公当年不仅是救了我宋保长的命,您是救了我宋保长全家呀!恩公你别客气,请坐,请坐,我们好生说说话。”
宋保长语气坚决,怕老宋头再阻拦,急忙拉着人到堂屋门口,仗着自己力气大,一把将老齐头按坐在刚才他落座的椅子上,还把刚才他搁下的甜酒蛋端起送到老齐头手中连番催促,“恩公您吃,您吃……”
热情的招呼让老齐头招架不急,只得客气的赶忙双手接碗。
老宋头见恩公接了,脸上笑容更甚,见院坝里老妻居然还在傻呆呆的看着他没有动静,他狠狠瞪了老妻一眼,心里暗骂死老婆子小气也不分个场合,嘴里越发催促,“你个糟老婆子瞧我作甚?你倒是快去呀,别让恩公久等了。”
“宋老弟,别介……”
“别,恩公您莫要多言,让她去……”
周菜花把自家男人与来客的反应看在眼中,心里不平。
自己的男人自己知道,生活了这大半辈子,可以,对方屁股翘一翘,她就知道这老货拉的什么屎。
这会子对自己连瞪带斥,还吆五喝六的,她就知道,这老鸟心里肯定在骂自己小气。
可她是小气的人吗?若是她真小气,刚才客人登门的时候,自己能舍得拿出珍藏了好几月的两鸡蛋出来,还舀了过年都舍不得吃完的甜酒给客人煮甜酒蛋?
周菜花不客气的回瞪了丈夫一眼,倒是给他面子,心里怨念,嘴里碎碎念,忍着肉疼的转身离开,准备去喊也不知道去哪里瞎跑的孙子,赶紧去抓鸡抓鸭。
这会子都快大中午了,放出窝的鸡鸭可不好逮,自己这把老骨头可搞不定,又不能让儿媳妇去,谁知道她们去会不会昧下自己的鸡蛋鸭蛋?
不行,她得快些去找自家的大宝孙,让大宝孙帮自己逮,待会做菜时自己给他留个大棒腿吃。
想到此,周菜花脚步飞快,一点也不像个年近半百的老太太。
目送周菜花一离开,宋保长复看回老齐头,他笑眯眯的从后腰拔出自己的烟杆,掏出火镰点燃先前自己掐灭的烟丝,本欲往自己嘴里送,随即看到端着碗有些无措的老齐头,宋保长忙把手里烟杆往老齐头跟前一递。
“恩公来一口?”
老齐头连连摇头摆手,“不不不,我不会这玩意。”
“呵呵呵,那恩公介意老弟我抽一口不?”
老齐头又是一阵摇头,宋保长把烟杆送入口中,惬意的吧嗒两口不禁感慨道,“唉,山里湿气大,做活累,平日里小老儿我就好这一口,恩公您别介意。”
老齐头摆手,“不介意,不介意。”
“恩公您吃,赶紧吃,这甜酒蛋就得趁热乎吃,凉了有蛋腥气。”
“哎哎。”
老齐头连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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