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狐狸的老爷子表现的很顺从,或者说,脊背被枪口顶着的时候不得不顺从。
从巷子的入口处继续向南行进,越深入烂尾巷,周围的环境就越复杂。
由铁管和木板搭起来的棚户区是这里最多的建筑群,这里面住着的通常都是失去了工作,无处可归的游民。
他们没有工作的欲望,不想劳动,只是在钢铁和木板的夹缝中勉强生存,不知什么时候会默默死去。
再往前走,周围开始出现极其夸张和亮眼的霓虹灯招牌。
绿色,红色,青蓝色——这些扎眼的色彩和地上随处可见的油漆让一切的事物看上去都无比的疯狂。
...朋克风啊这是,这种夸张的配色兼职和蒸汽齿轮是天作之合!不过不适合我...
默默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打量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高源在内心暗自琢磨着。
不过这老家伙看上去有点过于老实了,入口处的那群小孩看上去是他从小养的工具人,这种冷血的家伙不应该一点不作为啊...
狐狸老爷子似乎知道高源所想,扯着破风箱似的喉咙笑了几声,嘶哑的声音让高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烂尾巷的人都是不怕死的,但烂尾巷的人又是最怕死的...”
这话乍一听自相矛盾,但高源细一琢磨就明白了狐狸想表达的意思。
烂尾巷的人可以是疯子,必要的时候全都可以拿命陪你玩。但不必要的时候他们又比谁都惜命。
这之中必然有一套他们自己评定值或不值的标准,或者说被谁指定的标准。
是在背后暗中支持烂尾巷的人?
对这边的了解还是不够多,不过以后估计也没什么机会和这里的人打交道,倒也无所谓。
到现在两人一猫已经走了将近三十分钟,高源渐渐的有点烦躁起来。
耳边时不时传来的呻吟,惨叫,重金属乐和角龙餐厅的优雅完全成反比,让人的感官备受折磨。
“还有多久能到?”
高源压着嗓子问道,余光不断的扫视着过往的行人,神色中充满了警惕。
他到不是担心暴力冲突,带着气杆枪的他能够轻易的解决十几个身手尚可的成年人。
他担心的是这里人的状态。
...我拿枪顶着一个人走了这么久,周围的人居然连投来异样眼光的都没几个。大白天的一个个神情麻木...眼底却掩盖不住疯狂...
正常人好对付是因为他们出手的目的性,这样人的动作可以被预判和规避。但疯子可不吃这一套,想要搞清楚疯子在想什么,最好的办法只有先把自己弄疯!
头顶上的阿十懒洋洋的,不怎么说话。只是偶尔会抱怨上一句想要快点离开。
我也想快点离开啊!但是得见过鬣狗以后才行!
狐狸过了好半天才回答高源的问题,转过一个路口,从一个两边开口的铁皮集装箱穿过,他侧开一个身位,
“到了...老爷子我可以走了?”
到了这,一抬头就能见到不远处一个斜挂着的画着鬣狗脑袋的霓虹招牌。
微微点点头,目光跟随着狐狸,直到他完全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后才把头扭过来。
“很好,这一趟的路已经走过一半了,希望这个鬣狗的条件不要太过于苛刻。”
阿十叫了一声,尾巴垂到高源的面前摆了摆,
“你也知道,这不太可能。你知道,所有的黑市商人都是...”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高源接了一句,阿十则是眼前一亮,称赞道,
“总结的很精辟,肯定不是你自个儿说的。”
翻了个白眼,没和这只蠢猫争论,高源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敲了敲店门。
门没有锁,甚至都没有敷衍的虚掩着。高源的手指刚触碰到门板,那酸涩的轴承就发出了刺耳的“啼叫”。
“——吱——”
“该上润滑油了。”
下意识的评价了一句,高源看了看漆黑的房间,高声喊到,
“有人没?!”
没人回答。
这就怪了,烂尾巷的人敢不锁门就离开自己的店?
高源皱了皱眉头,屋内的光线很暗,四周没有安装哪怕一扇窗户。但只凭借着门口照射进来的微光他也能够分辨出不少摆在柜台里的好东西。
“燧发枪...这种打铅弹的老古董居然还有的卖。还有匕首...弩箭...这是卷尾花?”
刚要拿起来看一看,一个骨瘦如柴的成年人就拎着一个比他更瘦弱的小孩儿推开门,从后厅走了进来。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乱动。为了对付那些喜欢偷拿东西的烂人,这屋子里面每一样看上去值钱的东西都涂了毒。”
高源的手触电般的缩了回去,探头看了看那个说话的男人。
亚麻色头发,有点秃顶。颧骨凸出,肤色却偏蜡黄。最容易让人记住的是他的眼睛,深棕色的眸子浑浊,布满血丝,仿佛要择人而噬一般。
而他手里拎着的孩子看上去不过六七岁,满身全是淤青和血痕,显然是刚被打过。
“鬣狗?”
高源不确定的问。
那个男人先松开了拎着的孩子,随手又捆了他一巴掌,
“小崽子,下次在街上趟活的时候眼睛放亮点,再偷到爷头上,扒了你的皮!”
小孩的两只手还在打着哆嗦,两脚一着地,满眼慌乱的朝着门口跑去,一下子撞到了高源的身上。
瞥见高源手里拿着的枪,两腿更是抖的和筛子一样,掉头几个踉跄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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