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是唐高宗的第一个年号,只有短短六年。这二十六个残字,读起来如同蜻蜓点水,但读后便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它牵涉着一千三百多年前的某段神秘历史。
什么是邪魔国?什么叫城中万人,一夜无踪?
我皱着眉头,又翻了几页,谁知道那个神秘人却咳嗽一声,他直接伸出手,将册子收了过去。
“挺有意思的一本书,”我说,“但这还够不上善本的条件,实在抱歉。”
他不说话,只是抬头看我。他的墨镜里映出我变形的脸,看上去令人感到一阵不快。
“年轻人,要论起价值来,它可不输给任何一本古书。”他再次开口说话,嗓音依然嘶哑,但用词却十分讲究,听起来像是有文化的人。
他把小册子装进塑料口袋里,然后又把它递给我。
“先放在你这里吧,他们要害我。等我安的时候,再联系你来取。”
“啊?害您?”我愣住了——莫非自己遇到一个被害妄想症不成。
他又转向我,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他忽然同时抬起两只手,一只手卸下眼镜,另一只手摘下口罩。
寒颤顿时像电流似的,从我的脚尖直接贯穿到发梢,我惊讶地差点站了起来。
因为那是一张没有皮肤的脸!他的整张脸红彤彤的,有的地方还能窥见肌肉的纹理,他没有眼睑,没有睫毛,耳朵只有红红的一团,甚至连上下眼皮都紧紧缩在一起!
他的眼珠通红,仿佛发狂的动物一样,眼眶里还不停泛着水光。
他抬起手,擦了一下眼泪,然后又低下头,把墨镜和口罩重新戴上。
“看见了吧?我这张脸,是经过地狱之火的——我可是从地狱里九死一生爬出来的人。”他接着使劲吸溜了几下鼻子,然后又朝我说道,“确实没错,你的身上,也有那股子气味。”
“气味?”我诧异地问。
他嘻嘻笑了一下,然后忽然神神秘秘地凑近我,压低声音说:“你小子,应该也遇到过黑船吧……”
“啊?!”我顿时吃了一惊。这件事我只对一个女人说过,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还在兀自惊呆,他却又把那本小册子往我这边一推,然后霍地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朝街心公园外快步走去。
“哎!”我楞了一会儿才晃过神来,“等下!等等!”
这个人形貌可怖、来历不明、语焉未详,我怎么能神烦意乱,贸贸然就接下他委托的东西呢?
街心公园里岔路很多,而且隔着许多树木和绿植,等我拿起册子,冲出亭子,绕过竹林的时候,发现早已不见那个人的踪影。
我叹口气,瞅瞅在手里的油印册子,心想,看来自己只能暂时保管这本书了。
我走出街心公园,想回到公司去上班,就在穿过人行横道的时候,忽然就看到一辆白色皮卡车像疯了似的按着喇叭朝我冲过来。
我吓得赶紧往后跳了一步,那辆车风驰电掣地跟我擦身而过。车轮滚滚,扬起一片灰尘,呛得我一阵咳嗽。
惊魂甫定的我快步穿过马路,远远便望见车来的方向有几个人围在那里,好像在纷纷议论着什么。
不管这些了,今天好像出门没看黄历一样,处处都似险遇,我还是早点回到办公室为好。
想到这里,我攥紧小册子,加快脚步朝公司大楼走去。
我上了楼,跟老郑走进工位前,桌上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我接起电话,顺便将小册子放进抽屉里面。
电话又是影印公司老板打来的,他啰里啰嗦讲着。但也许是刚才发生的事情过于诡异,我有些心烦意乱,他讲了许久,但我一句也能没听进去。
打完电话,我正想喝口水,就看同事们围在一团,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两个女同事还不时发出惊讶的叫声。
我看到老郑也站在那边,于是站起身来走过去,拍拍他后背问:“怎么了?”
“你不知道啊,都上热搜了,就在咱公司不远的马路上。”
“什么啊?”
“车祸,逃逸,就刚刚发生不久。”老郑晃着脑袋说,“不过这还不是最诡异的——小若,给桄子重放一下。”
辛小若刚毕业,是公司里的新人美少女。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惹到过她,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很少,然而她每次看我都一脸没好气的样子。
她果然冷冷地哼了一声,但还是点开网页上的一个视频。
看视频的角度应该是公司北边路口的便利店。我还记得那便利店门前装着一个摄像头。
一开始,视频中出现的只是安静的马路。两个客人刚从便利店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东西。而在马路的斑马线上,有个行人迈着奇怪的步伐,正在横穿马路。
当我看清那个行人的装束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顿时屏住了呼吸。
因为他就是刚才那个自称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神秘人!
我看一眼视频的时间,十点十三分,应该就是我从街心公园返回公司的时间。
我寻找神秘人无果,决定回到公司,最多不超过两三分钟吧?可就在这短短时间之内,他一个有假肢的人怎么会穿过街心公园,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