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长椅上,面前是黑乎乎的山峰。深夜,平房的窗户出幽幽的光,偶尔有一两只怪鸟展开翅膀,朝更远的深山里飞去。
这是哪里,是中阴身所在的幻境吗?
我刚要站起来,现沈喻就坐在身边,她抬起头看着天空。夜空中繁星点点,一弯冷月如钩。这是一片普普通通的天空,空中虽然有些频闪,但还没有形成裂痕,也没有窥探人间的莫罗。
所以,坐在我身边的,应该就是沈喻,不是华鬘吧。
“沈喻。”我试着叫她的名字。
她转向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是言桩啊。”我对她说。
“你怎么不睡觉也出来了?”她问,“你是笨得睡不着吧?”
能说出这种让人无法承接的话的人,想必就是沈喻无疑了。
“这里是幻境吗?是死后的世界吗?”我问她。
“你疯了吗?胡说八道什么!”她继续瞪着我,“咱们不是还在找‘十恶’仪式的真相吗?”
看来她才是疯了,妥妥的疯了。
我只好跟她解释,十恶仪式已经完成了,天都裂开了,莫罗一只脚已经踏足人间,人间组织了大规模抵抗,但所有武器被莫罗一个喷嚏搞成了空气。
林瑛被免职成了大厨,沈喻也已经失忆。我们仨上了苏禄山去寻找华鬘,想阻止外空间的毁坏行为,我看到了华鬘的真身,她对我讲,人间原来是阿修罗的农场,而莫罗只是偷掠农田的蝗虫……
华鬘约我决战,然后我被秒杀,落地成盒来到了这里……
“所以,你也死了吗?”我问沈喻道。
“死你大爷啊!”她嘭地砸我一拳,“我正在苦苦思索,究竟该怎么破解十恶仪式呢!你胡说八道这些干嘛!”
“啊?现在是……”我低头看看表,看看天空,又回头看看身后那一溜平房。
“这是哪儿啊?”
沈喻抬手就掐我一把:“咱俩不会在梦游吧?何能当为掩护咱们跑出来,被林瑛那厮活捉走了,咱俩逃出来,正在闻廷绪酒吧里刨根问底呢,然后我就迷迷糊糊昏过去来。
“这不,我刚刚才醒来,现咱们居然在这个荒山野岭里。这里到底是哪儿?咱不能辜负了老何,一定要阻止莫罗降临!”
我回头一看,这里好像在半山腰,有一个小院,院里都是平房。
“好像是一家民宿。”沈喻眯着眼睛,打量着说。
“民宿?”我这才恍然大悟,没错,这山,这房子!就是前几天老闻带我们来的地方。那天晚上,我、老闻、常山、堂兄还秉烛夜谈,互相讲述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然后试图推理出十恶的真相。
不过,我记得彼时彼处,坐在起居室里的女人是华鬘,不是沈喻!
这到底怎么回事,时光逆流了?
我恨不能给自己一个耳光,什么叫时光逆行,明摆着就是自己刚才被华鬘掏了心,这分明是死后中阴身所在的幻境。只不过,原来我两次进入幻境,都被华鬘救了回去。而这次是她亲手杀死的我……
对,她还跟我告别来着,说死了就没痛苦了。
既然是幻境,所以也就无所顾忌了。我看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于是拉着沈喻,忙不迭地问着。
“这个时间不是已经散会了吗?你怎么到院子里来了?我怎么也跑院里来了?”
“你疯了吧,开什么会!”沈喻使劲甩开我的手,然后说,“我也莫名其妙呢!我记得咱们正在红莲酒吧质问那个老魏,然后莫名其妙就失去意识了,等等,你是不是知道我昏迷之后的事儿?”
我茅塞顿开,原来跟我一起造访红莲酒吧、逼问闻廷绪、现老魏身份的那个人是沈喻。但就在老魏掏出手枪,要对我们不利的时候,在这具躯壳里的人就变成了华鬘!
因为以前她俩都是二十四小时周转一次,虽说后面这个“铁律”已经被打破,华鬘的出现也越来越不准时,但我还是习惯性默认那一天“值班”的人是她!
我只好把来龙去脉跟她讲了一遍,沈喻有点慌。
“这么说,来到这个民宿、掷色子回答问题之后,华鬘退出,我又回来了?”
“有可能。”
“她都能够自由切换了吗?”
“不是不可能。咱们去起居室看看?”
沈喻点点头,我拉着她,从后院返回屋里。起居室里空荡荡的,没有别人,不过那张桌子上还有五个茶杯,一个盘子和一个骰子。
没错,刚才坐在这里回答问题的人便是华鬘。
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很快老魏就该夜袭民宿,一个黑影会在窗前开枪将我击杀,堂兄会抱着隗赞鑫和红莲逃走,然后我将被华鬘观灯救活,几天之后醒来时,就会看到莫罗出现在天空中的场景。
但现在我既然知道了未来,是不是可以改变它呢?
我拉过沈喻,转身又回到后院。我带着她往山上又爬了一会儿,找了块干净的石盘坐了下来。
我对她说:“你先别急,也别以为我疯,咱们先找个安静的地方,你听我好好讲讲将要生的事情……”
我认真讲,她认真听。听完之后,她开始沉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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