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荷把目光落在气头正盛的安老夫人身上,想看看安老夫人是怎么处理这事的,毕竟这事关系到侯爷与四堂妹的声誉。
只是这许侯爷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些,光天化日之下,若说当时许侯爷是为了救人而迫不得已才下水,可这是后院,一些来给安老夫人贺寿的又都是官家女眷或亲朋好友,他一个大男人家怎么好意思冒冒然地跑进后院里来?还凑巧刚好地遇到四堂妹出事,然后不管不顾地跳水救人……这个时候的他,不是应该出现在前院接待男宾吗?怎么反而出现在女眷众多的后院里?
若说他有急事找安老夫人,大可派身边的丫鬟婆子来说一声即可,怎么突然一个人跑到后院里,还成了救美的英雄?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
“哭什么哭?她人还好好的……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不晓得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安老夫人不客气地责备李桂茹一番,生气地瞪了她一眼,抬头望向门外的丫鬟婆子,对着她们摆了摆手,冷沉着声音喝斥道:“你们都给我进来说清楚!为何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家会在我侯府里突然落水了,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服侍她的丫鬟婆子都跑哪去了?”
院外一个丫鬟被人推了出来,她哆嗦着身子走到安老夫人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回老夫人话,奴婢没……没看见唐家四姑娘到底是怎么落水的……等奴婢回过神来,听见咚咚两声响,侯爷已经跳到水里了。”
“当时还有谁在现场?”安老夫人凝着眉头,精锐的目光如剑影般射向跪地的丫鬟,似乎对她的回答不是很满意。
那丫鬟一听,浑身如簸箕似的抖个不停,颤声道:“当……当时只有奴婢一人,并没其他人……”
“你还敢说谎!”安老夫人气得脸色大变,神色间有着不容商量的绝决,“来人哪,给我把她拉出去杖责五十大板!”
“老夫人饶命!奴婢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您要相信奴婢呀,老夫人……”那丫鬟吓得哭红了脸,双手伏地,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求饶。
然而,安老夫人面沉如水,看都不看她一眼,任由那丫鬟披头散发地被两个粗壮的妇女拉出了门外。
那一声声凄惨的尖叫声,让唐少荷心中滑过一丝不忍,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或许这就是命,想不认命都不行。
李桂茹倒吸了一口冷气,方才已被安老夫人训了一下,如今见识到安老夫人雷厉风行的处事手腕,不禁暗地里佩服安老夫人。
那丫鬟杖责回来,已有仆妇前来禀报说:“老夫人,人没熬过三十大板就去了……”
唐少荷听得心惊胆跳,人证就这样没了!这仆妇敢上前把话说明,难道就不怕安老夫人怪罪吗?今儿个是安老夫人的寿辰,如今却闹出了人命,这红白事相冲总归不大好吧?
如此想着,耳边传来安老夫人无奈地叹气之声,“桂茹,你看这事怎么办?”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安老夫人并不想真的追究此事,毕竟关系到许侯爷的名声,她多多少少会有所偏私以掩盖事实真相。
唐少荷嘴角轻勾,这下就看大伯娘心里怎么想了。若是处理不当,不仅安老夫人会对大伯母失望,说不定还会更加瞧不起她,从而选择为难她,给她施加压力……到时候就不是东风压倒西风那么简单了。
面对安老夫人的询问,李桂茹顿时一脸沮丧,安老夫人这不是给她出难题么?如果为了面子,那就只好委屈少芷嫁进安宁侯府,如果不这样做,就会得罪安老夫人,她两边都不讨好!可妾室这身份――委实让人难以开口,她不好向四叔交待。
李桂茹想了想,反正最终决定权在四叔手里,她不过是顺着老夫人的意思去做说客而已,她咬牙狠心道:“一切凭老夫人给我侄女作主了,只是……这事还得经过四叔同意才行。”
“嗯,既然如此就让她在这歇着吧,我们先出去玩会牌听听曲子,等她醒来了再送她回去如何?”安老夫人平静地说道,那冷淡的语气仿佛刚才发生的都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李桂茹点了点头,目光看向站在角落不吭声的唐少荷一眼,吩咐道:“你在这里守着她!”
唐少荷忙低着头应了声诺,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她才拿了张椅子坐到四堂妹的身边,望着四堂妹那张圆润甜美的脸庞,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就这样被损了名节,那许世安还真不是人!
当夜色悄然降临之时,一顶小轿从退步的暖阁出来,旁边还伴着一位清丽脱俗的娇美女子。
轿子停在了马车前,唐少荷挽扶着神情呆滞的唐少芷上了马车,随即命车夫回唐府。
原本大伯娘回去之时交待她,先把四堂妹送回四叔家,等大伯娘有空时再上门跟四叔婶谈话。可她觉得,这个丑人不应该她来做,而且这事可大可小,处理得不好两边都得罪。既然去安宁侯府贺寿之事是大伯娘担头的,所以出了什么事理应由大伯娘负责,她可不去趟这浑水。
进了唐府,唐少荷带着唐少芷去了大伯娘那里,面露委屈状,道:“大伯娘,少荷见四堂妹好像有些不清醒的样子,担心这样进去四叔家会被人赶出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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