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攸来到湛州之后的第一次月考很快就要来了,因此虽然刚放假,桑攸专心致志的在家看书复习,迟昼在沙发上似乎终于熟睡了,桑攸尽量把动作放轻,生怕吵到他。
复习得还算顺利,直到写到一个不会的题目,她纠结了很久,算了又算,拧着眉,还是不得其解,只能打算跳过这一题直接放弃。
“有不会的?”迟昼揉了揉眼睛,似乎才刚慢慢转醒。
桑攸犹豫了半秒,还是点了点头。
“给我看看。”他从沙发上半坐起来,接过了桑攸手里的试卷,看了大约有一分钟。
“把不等式移项,设函数,再求导……”被子从身上滑落,迟昼探身从桑攸手里接过笔,哑着嗓音给她讲解。
讲到后头,他咳嗽了几声,低声问,“清楚了吗?”神情有些恹恹的,清隽的面庞还苍白着,没有什么血色。
桑攸忙收起试卷,去探他额头,温度似乎已经降下来了些许,只是看他模样,似乎并没有舒坦多少。
“别讲了,我待会儿再自己看,你先休息一下。”她站起身,把湿毛巾和水盆拿了过来,想俯身给他擦擦额上的汗。
“攸攸,难受。”迟昼不让她走,伸手把她圈回自己怀里,迷糊着喃喃了声,语气低沉又沙哑,鼻音浓重。
桑攸面颊微红,想把他推开,发现他身上滚烫,圈住她的手根本没用力,似乎一推就能倒下,她心一软,犹豫着伸出小手拍了拍他的背脊,探身从桌旁水盆里拧出毛巾,轻轻的在他的额上和面颊上擦过。
“这次考试你还能去吗?”她问。
迟昼沉默了片刻,“去吧,考不完提前回来。”
桑攸抿唇想了想,“我在你隔壁考场,有什么不舒服的直接来找我。”
迟昼应了声,不多时,又在沙发上沉沉睡了过去,沙发对他而言而言明显太狭窄,加上仍然在发热,他睡得似乎有些不舒服,梦里好看的眉毛还微微皱着。
桑攸看着他睡颜,给他拉了拉被子,动作轻柔。
到第二天上午,去考试的时候,迟昼还有些低烧,桑正平直接开车将两人送到了考场,两天的考试考完九门,考得昏天暗地,桑攸没生病都觉得有些吃不消,加上培优课没停,晚上她到家后基本上都是一头栽倒在床上睡着。
考完最后一科,迟昼烧退了,他对桑正平说要搬回去,桑正平却听说迟城还有一段时间才回家,直接大手一挥让迟昼再在他家继续住几天。
“外面馆子不干净,对身体恢复不好,反正家里多做一个人的饭也不麻烦。”这是桑正平的说辞。
桑攸在一旁听着,心情很复杂。
家里就这样真的就这样再多了个人,每天上学回家都是一条路,桑正平还觉得很好,说是以后桑攸上培优班的晚课都不用他再去接,可以和迟昼一起回来。
想象中的尴尬与不适完没有发生,她接受生活里再次多出一个他的速度快得让她自己都有些惊讶。
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出月考成绩的那天,俩人本来是同到的教室,迟昼说有事要先出去一下,桑攸已经逐渐习惯了他的各种习惯,没太在意,安安静静开始在自己座位上早读。
隔壁办公室熙熙攘攘,说要到侯志平那里已经成绩了,想看的可以去他电脑上看。
不知道是谁先说的,结果半个教室人都跑去了办公室,不久李曼文也到了班,皱着眉头一股脑都给轰出去了,只叫苏薇过去帮她发试卷。
“艹,迟神这数理成绩,怎么考出来的。”有人已经看完了前面几版的分数,是按上次考试座次排的,迟昼名字在第一位。
有人插嘴,“人从初中就开始搞竞赛了,来考这高考题,不是闭着眼睛都能写。”
“这次年级第一又是他吧?”
桑攸默默听着这些讨论,想着他去考试那天还病着,不由更加叹了口气。
苏薇在发试卷,把她的试卷递了过去,是数学试卷。
135分,苏薇看到分数,忍不住有些羡慕,“你考得真好。”
其实数学不算桑攸强项,不过前段时间一直在培优班被侯志平的各种奇怪数学题折磨,这下忽然做回月考难度的题目,一下就感觉轻松了很多。
迟昼还没到教室,各科试卷都被按次发了下来,略带凌乱的铺在了他的桌子上。
桑攸怕被风吹走了,伸手帮他拿起,整了整,用自己的笔袋压住搁在桌上。
试卷最上方的分数格外惊人,数理都是满分,生物化学扣了几分,最下面一张的是语文试卷,正好是作文那一版,她没忍住好奇心,凑过去偷偷撇开了一眼。
迟昼字迹很好认,随意的连笔很多,却也不显得很潦草。
这次月考作文来自马丁路德金那段著名演讲,我有一个梦想,题材记叙文和议论文任意。
迟昼明显没写满八百字,语文考试在第一天上午,他去考试时还发着低烧,一看就是随手写的,论点乱七八糟,敷衍得要命。
最后60分满分居然还得了37分。
最下面一行附了他们语文老师的批注。
请这位同学认真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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