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低头一看,刀尖抵在颈子上。
她挑挑眉,危险地眯起眼睛,“郡君要过河拆桥?你表侄子,还没有康复呢,现在杀人会不会早了点?”
哼!高淼冷笑一声。
“你老实交代,你究竟是什么人?”
辛夷后背抵紧石壁,冷冷看着高淼,“郡君的话,我听不懂。”
高淼比辛夷要略略高出半头,眼对眼地低头看着她,露出一口白牙,模样俏丽,傲慢的语气却硬得像一块冰,满是上位者的姿态。
“我打听过了,你本是个蠢笨娘子,成日只知好吃懒做,追着张巡歪缠,无半分本事。你这样的人,怎会突然医术精进?甚至比崔郎中更为高明?”
辛夷笑盈盈地反问:“郡君以为呢?”
高淼咄咄逼人:“你是不是汴河水鬼?”
辛夷看她持刀戒备的模样,不免有些好笑。
“我要是水鬼,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机去救铁蛋?”
“你不救他,你就死定了。”
“水鬼怎会怕死?”
“水鬼不是鬼。”高淼犹豫一下,眼神灼灼地看着她道:“我们怀疑,水鬼案是人为,只是尚未找到幕后之人——”
换言之,
“汴河水鬼”已成了一个带毒的绰号。
或者是人,或者是鬼,或者是杀人的组织。
不仅民间畏惧,朝廷也视为心腹大患。
这也是高淼能想到的唯一解释。
“你要不是水鬼,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就难以服人。”
挺有逻辑的。辛夷抬了抬眉梢,似笑非笑,“那郡君打算怎么处置我?”
高淼略微一怔。
她只是有所怀疑这才跟上来查探,但到底要怎样做,并没有认真地想过。听辛夷问起,再看她不甚在意的慵懒样子,高淼心念微动。
“这就把你带去开封府问罪……啊1
一声吃痛的尖叫,
高淼手上的匕首在石壁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金石划出的电光一闪而过,辛夷扼住她的胳膊反手一拧,夺下匕首便将她按压在渠壁上。
“郡君再仔细看看,我是水鬼吗?”
锋利的匕首在高淼的脖子上缓缓移动。
高淼脸色突变,几次三番想要挣扎起来,奈何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竟动弹不得。
这瘦小的女子力气大得堪比壮汉,生生将她压牢在石壁上。
高淼喘着气,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又气又急,“你不要乱来,我警告你,我是……”
“我知道,你是贵人,一等一的贵人。”辛夷慢条斯理地收了收匕首,弯起的唇角笑得更开。
“别紧张,我不杀人。尤其不会杀你这样的重要人物,破坏游戏规则……”
重要人物?
游戏规则?
高淼听不懂,脸都气绿了。
“那你要做什么?”
“活下去。”辛夷双眼亮晶晶地望着高淼,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兴趣”,淡定地笑道:“郡君凤体贵重,我本来不愿招惹,是郡君自己撞上来的,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凤体?这个词让高淼心下一恻。
紧跟着,注意力就被匕首吸引过去。
匕首在她身前移动,高淼寸寸冷汗,却不料那女子会直接削掉她的腰带,剥开她的轻甲……
“啊1高淼大叫。
“住手——你疯了?”
高淼不敢相信她会做出这等有伤风化的事情。
大家都是女子,
哪有女子轻薄女子的道理?
辛夷眼里阴云密布,脸上却是笑意浅浅。
“郡君别怕,我会很温柔……”
高淼素来傲气矜娇,何曾受过这等侮辱?
她身子瑟瑟颤抖,像一只无助的小鹌鹑,舌头抵着牙齿咯咯作响。
“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再不住,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不会的,你才舍不得我死呢。”
高淼脸上的惊恐已不足以用言词来形容。
她看着辛夷的微笑,觉得这女子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她想到了死——
在这一瞬间。
又想到了她的孩儿,不舍得死。
然后,在匕首上冰冷的寒意掠过脖子时,下意识闭上眼睛……
辛夷眉梢上扬,一把扯掉她的亵衣……
“疯子!你是个疯子——”
到底是贵女,高淼骂不出什么难听的话。
辛夷拿过亵衣,笑着将她的中衣和轻甲掩回去。
“紧张什么?留点礼物做纪念罢了。”
辛夷的话像一盆冷水,让高淼瞬间冷静下来。
她低头看看自己微敞的领口,再看看淡然而笑的辛夷。
“你,你拿我的衣裳做什么?”
辛夷杏眼微眯,目光像会过电似的。
“郡君忘了在吕家的承诺?就当是诊金了。”
拿人家的亵衣当诊金?
高淼躁急不安,辛夷却有点想笑。
这是来自张小娘子本尊的创意,她也是灵机一动想到的。
“升斗小民,活命不易。郡君要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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