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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用他那普普通通的声音道,“既然碍于局势太子殿下不能归京,不如请太后娘娘主持国丧如何?”

他的话里话外决口不提国事,只道主持丧事,这一来就把国丧此等国家大事沾上了家事的味道。

儿子死了,母亲出面主持再正常不过了!

主持了国丧,在来个垂帘听政就在正常不过了!

这是王家的授意,从头至尾王家就和苏家是死对头,他们自然不会支持太子,如今明景帝骤然逝世,对他们来说,正好是来了瞌睡送枕头!

等到太后手握大权,整个朝堂发展为王家的一言堂都不是问题!

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出了人命,谁也不能预料。

明眼人都知道王家打得什么主意,依附他们的小家族自然是百般恭维、万般赞同,可是朝堂上并不是只有王家一党。

大皇子的党羽在这些年的打压下,已经所剩不多,靠妻族才能勉强在朝堂上有立足之地。

此时,明景帝薨逝,太子出征,放眼所有人中,就数他最名正言顺!

于是,这场战局,大皇子党也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口诛笔墨,是文人特有的手段。

苏父苏正站在原地,对于耳边的种种冠冕堂皇的话,充耳不闻,甚至闭上了眼。

“大人,你看······”

苏正淡淡道,“等。”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争吵愈演愈烈之际,大殿门口小太监突然高声喊道,“端柔皇贵妃到——”

众大臣静默片刻,转过身来,面朝大殿门口,跪地高呼,“端柔皇贵妃,福寿康安。”

端柔皇贵妃位同副后,在局势不明的情况下,万不能在礼数上落人口实。

苏之婉身着素色白衣丧服,头戴丧帽,神色肃穆而悲痛,一步一步地走进金銮殿,素衣逶迤扫过琉璃地面,来到殿前,身后跟着的左右两名宫女,素手各捧一银色托盘,身着统一丧服,亦步亦趋。

两只银盘上赫然是两卷明黄色丝帛,左为银龙,是为圣旨,右为银凤,是为懿旨。

待站定,苏之婉环视一周,“众位王公大臣请起——”

“谢皇贵妃娘娘——”

一时之间大殿中无人言语,气氛凝重,最后一老王公开口了,他是明景帝的长辈,由他说话再合适不过,“敢问皇贵妃,您这是······”

苏之婉红了眼睛,稳了稳心神,淡红色的唇微张,像是说故事一样,娓娓道来,“昨晚,本宫接到皇上口谕,命本宫连夜前往乾清宫伴驾,本宫不敢耽搁。到了乾清宫,皇上给了臣妾一则圣旨,便,便······”

她的声音很沙哑,像是石砾摩擦,闻者伤心,听者断肠。

老王公使了个眼色,黄顺会意,走上前,从左侧的银盘上取下了圣旨,缓缓展开,朗声念道,“朕自登极二十余年,夫天命之重,绿错奉其图书;天子之尊,赤县先其司牧。而功兼造化,桥山之树已阴;业致升平,苍梧之驾方远······

缙绅廊庙之材,共垂带绶。至於比屋黎元,关河遗老,或赢金帛,或斋仓储:朕於天下士大夫,可谓无负矣;朕於天下苍生,可谓安养矣。自栉风沐雨,遂成弭沴,忧劳庶政,更起沈疴。况乃汉苦周勤,禹胼尧腊,以矜百姓之所致也。道存物往,人理同归,掩乎元泉,夫亦何恨矣······

皇太子李承泽,大孝通神,自天生德,累经监抚,熟达机务。凡厥百僚,群公卿士,送往事居,无违朕意。属纩之后,七日便殡。宗社存焉,不可无主,皇太子即於柩前即皇帝位,依周汉旧制,军国大事,不可停阙,寻常闲务,任之有司······

然,羌吴外患,皇太子承泽已率兵赴于边关,恐难以军国大事,今,特令端柔皇贵妃暂代国家一应大小事务,并由献王、齐王、端王,三大辅臣,待皇太子凯旋还于政······

文武官人,三品已上,并三日朝晡哭临,十五举音,事毕便出。四品已下,临於朝堂,其殿中当临者,非朝夕临,无得擅哭。诸王为都督刺史任者,并来奔丧。濮王、莱五,不在来限。其方镇岳牧,在任官人,各於任所,举哀三日。其服纪轻重,宜依祖制,以日易月。园陵制度,务从俭约······”

黄顺念的不急不缓,整个大殿每一名官员皆听得清清楚楚——端柔皇贵妃暂代国家一应大小事务!

文武百官皆是震惊异常,特别是王家,一王家家主嫡孙沉不住气,甚至不顾君臣之礼冲上前去,一把抢过圣旨口中喃喃自语,“这一定是假的!端柔皇贵妃假传圣旨!”

如果苏家得势,他王家恐怕迟早都得退出世家之列!

黄顺也不恼,任他把圣旨抢了过去。

王家嫡孙看着圣旨上的字迹和私印,手顿了顿,一抖,哑口无言,明黄的圣旨散铺在地面,呈现在所有人的眼前,上面的鲜血触目惊心。

这确实是明景帝的字迹,甚至上面还有,病入膏肓的他,口呕鲜血滴落下来的痕迹。

刚才开口的老王公,就是圣旨上所提到的辅臣献王,他年纪不小了,灰白的胡子和脸上眉宇间的沟壑显示出了岁月的痕迹,颤巍巍地捡起圣旨,单脚跪地,圣旨奉过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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