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上次州民失踪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络合镇也慢慢恢复了之前的安稳模样。
小镇上的人依旧慢吞吞过着日子,闲散安逸,偶尔去茶肆里抿口茶,听说书先生说一段或缠绵悱恻或荡气回肠的故事,也算是陶冶一下情操了。
近日老天很给面子,蓝天白云,空气清新,男女老少在街上溜达来溜达去,做个生意买个东西,到处都是平平淡淡的生活气息。
一个时辰前,聂小碗让文颐去买菜,结果到现在也没回来。眼瞧该做午饭了,厨房里干干净净,聂小碗遂在晾绳上挂好衣服出门寻他鞅。
她住的还是上次来查案才买的那栋宅子。她现在不再扮苏落槿了,遂恢复了自己原本的面貌,也不怕隔壁那对夫妇会认出来。可惜的是到了地方,她才晓得那对爱撮合人的夫妇已经搬走了。
这么一来,隔壁的宅子就空了出来,聂小碗又动了买它的心思,却又在此时听到宅子已经卖走了的消息,遗憾之际也叹自己真是与它无缘。
她徒步往街中心走,路上遇着了不少人。有些人是识得她的。她是土生土长的络合镇人,她家原本是开棺材铺的,她爹是出了名的做棺材的能手。
小时候她做的最多的就是搬着小凳子坐在铺子前瞧眼前来来往往的人。有时也数人数,但总是被大人打断,而一数不好就生闷气。久而久之,她也不数了,就光看。
她娘老笑话她这一点,说她别看人看成了傻子,赶明大了嫁不出去。她爹呢,就光瞅着她娘亲笑,五大三粗的汉子一碰到自己的妻子就软成了水,眼神别提多温柔了。
后来,她娘得病去世了,她爹就再没笑过。那时候她才十来岁,她娘去的那一夜,她与她爹都在棺材铺。
她爹抱着她娘的尸体从棺材里跳出来,跳进去,跳出来,跳进去,跳出来……
反复如此,跟疯了似得。她吓得直哭,可她爹也哭,哭声很小,她爹要陪她娘下棺材,被她哭着抱住了大腿。
后来,长大了,她才晓得,她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也希冀着自己能遇到如她爹这般的人,将她放到心尖上爱,可惜啊,天不遂人愿……
文颐在茶肆里喝茶,他自己坐一张桌子。约是该吃中午了,茶肆里里人不多,扎眼的阳光照进来,桌子上斑驳的纹路一清二楚。
茶肆给说书先生搭了个台子,说书先生正坐在上面说得唾沫星子四溅。他将说到英雄遇着了美人,文颐的注意力就被身后吸引走了。
身后一桌坐了三四个人,是女子,嘴里议论的内容让文颐不禁附耳去听。说的是聂小碗。
“本想着不会回来的人了,竟又活生生回来了。”声音不大,恰好够文颐听到。
另一道声音立马接过话头说,“当初他嫁给裴清郴我就不看好,裴清郴虽说有钱人又生得好,可终究里有个儿子,谁知道这个儿子怎么回事啊。我看的准吧,这不,又自己回来了。”
女声顿了一下,又续道:“话不能这么说。当初娶她,可是裴清郴自己上门提的亲,谁也没求着他娶啊。再说聂小碗也就刁蛮爱闹了一些,论相貌,当时哪家的姑娘能比得上她?”
“唉,这些年她许是经历了什么,昨天我瞅见她,跟变了个模样似的,哪有之前的活泼爱闹?”
“你不晓得啊?当初裴清郴就看不中她这一点,娶了她之后对她可严了,说什么做什么都手把手教,愣是把她整成了贤妻似的人物。”
“……还有这回事?”
“当然了。要我说啊,男人都这样,裴清郴定是有了新欢,这才抛弃了聂小碗。”
“好了,莫说了,听顾老头说故事呗,他俩的故事再精彩能精彩过戏文里的……”
“听什么听!这个点得回家做饭了。”几人起身一同出了茶肆,而文颐一听做饭,方想起自己身上还肩负着买菜的重任,也忙起身出了茶肆。
可巧聂小碗路过茶肆门口,两人相遇,相对无语。
“合着你在这偷闲啊。”聂小碗已经买好了菜,调头就往回走,“我正纳闷你去了哪儿呢。”
“一不小心把买菜的事忘了。”文颐迅速夺过她手里的菜篮子,两人并肩回家。
走了一会儿,路过一家棺材铺,文颐侧身瞅了几眼,问她:“你家棺材铺呢?”
“被拆
了。”她上次查案时就瞧见了。文颐不曾想会是这么个结果,又怕她因为自己的冒失勾起伤心事,忙嬉笑道:“那我再给你开一个,如何?”
“好啊。”聂小碗朝他笑笑,又沉默了下来。文颐见她如此,料定她约莫还在心伤以前,也不再吭声。
两人回到家,聂小碗发了会愣,文颐也不指望她做饭,遂自己动手,做了两碗面。
正午,天暖,院子里花开得正好,文颐从饭厅里搬来桌子,椅子,两人在院子里吃面。
将吃了两口,文颐见聂小碗不说话,颇觉无趣,遂开个话头,“你当真不好奇我这几年都做了什么?”
灿烂的阳光洒在饭桌上,聂小碗眼神恍惚,从嗓子眼里咕哝一声,“不是当你的江湖侠士去了么?”
这话落了一会儿,文颐吞了口面条,慢吞吞咽下才说:“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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