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抽空了力气般,没有一点精神气儿。络合镇那一行,她除了平添伤感,实则一无所获。
她不免想,他要是活着,那是最好的,若真如柳现年所言,不在人世了,等这些恼人的事情一结束,她就立即回络合镇,孤独终老也可,自行了断也好,没了他的日子其实怎么过都是一样的。
柳相烧好了水,依旧隔着一扇屏风,聂小碗眯眼泡在热水里,脑海里翻滚了一天的思绪终于静了下来。
她今天很累,索性也不拐弯抹角了,便直白地说:“我想一个人静静。乱了一天,你也该累了,快回屋休息吧。”
柳相这次很听话,不吵不呛地退了出去,她狐疑了一会儿,便很快睁不开双眼了,遂套上衣服滚床上睡觉去了。
第二日,阳光很好,暖暖的,风不大,积雪开始融化,是冬日难得的好天气。
小皇帝烧退了,可仍是被汀十三裹成球似的抱了出来。病好了和生病中就是不一样,昨天还那么软乎可爱的今天就炸毛了起来,在汀十三怀里左右翻滚,“放朕下来!朕又不是三岁小孩!”
院子的中庭搁了张桌子,围了两三张椅子,其中还有张躺椅。聂小碗倚在圈椅上,听见声响,转了下头,飞奔过来的小皇帝一把搂住她,衣服上的毛领埋住了她的整张脸。
“咳咳……”鼻子被刺得痒痒的,她禁不住咳嗽几声,汀十三察觉不妙,遂急忙过来抱走小皇帝,“皇上,你压着了太后了。”
聂小碗写才呼了一口顺畅的气儿,她摆了摆手,“别再闹我了。”
圆球的小皇帝失落了,跌坐在地滚了滚,聂小碗眼不见不管,汀十三是随他喜欢,爱滚就滚呗,多的是衣服。
与他隔了十来步的距离,柳相围着一个快成型的小棺材捣鼓,他眼珠子一转,转换目标就朝柳想奔了过来。
汀十三在后面勤勤恳恳跟着,他有种错觉,总觉着在这么好的天气下,他在遛……皇上。
“相父……”小皇帝拉秧子喊柳相,吃力得扒上他的脖子,再盘腿在他腰上,小皇帝以极其撩人的姿势挂住了柳相。
柳相暂时当他不存在,环视了小棺材周围,满意颔首。小皇帝吸引他的注意力,“相父,这棺材是你做的么?”
“嗯。”柳相一脸寡淡,他将小皇帝从自己身上剥下来,小心地放到棺材里,不大不小,刚刚好,“这是特意为你做的。”
“为我?”小皇帝在棺材里仰脸瞧着他,眼睛大大的,“可我不睡棺材啊。”
一边的汀十三忍不住点头附和。话说,让当朝天子睡这里面真的好吗!他实在是无法理解柳相这独特又诡异的癖好。
柳相又将小皇帝在棺材里放平,小皇帝任其摆弄自己,汀十三已经开始在心里呐喊了,皇上你不要这么听话好不好?先看清楚这是什么啊?还有,太后你别隔这么远看着呀!快过来说几句啊!
显然在场的三人都感受不到他疯狂又焦灼的心,而是淡定得像是在吃饭。经过真人的试睡,这副棺材做得还是很合格的,柳相回头朝聂小碗喊,“棺材没什么问题,你要是同意,我就送给他了!”
棺材是你做的,你愿意送,送的是小皇帝,他愿意要,不就行了,问我干嘛!聂小碗在心里腹诽着,见柳相还在坚持等她的回答,不得已点了头。
“好了,经你娘亲同意,相父为你做的这副棺材正式送给你了。”柳相将小皇帝抱直,小皇帝露了个毛茸茸的头,“可是,相父,我不睡棺材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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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皇上还在长身体,睡棺材不会影响他身高么?”万一长不成像你或像我这样的大长腿呢?汀十三对此很忧心啊。
“不睡不要紧。”柳相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他从棺材里抱出来,“放你寝殿或皇宫里那个角落都成。”
“为什么呀?棺材很不吉利的。”能当着他的面说棺材不吉利的也只有小皇帝了吧,聂小碗是不会说这话。汀十三在心离给她点了个赞,柳相靠着棺材沿儿,目光溜到了聂小碗身上,“皇上眼怕不吉利,就放个废弃的殿里吧。要是哪一天臣不在了……”
语到此处,突兀地一顿,他紧接着笑了两声,他蹲下身子与小皇帝目光持平,“好歹是我做的,你忍心扔了么?”
小皇帝下意识摇头,“相父的东西,我都收的好好的。这副棺材也是。”
少年尚不知离愁别恨,汀十三却是活了多年的人了,他忽而觉着柳相那句没说完的话大有深意,他遂偷偷瞄了一眼柳相,哪里会知,恰好被柳相捉个正着,他尴尬,匆忙撤回视线。
阳光正好,暖意生香,柳相拍拍小皇帝的脑袋,“去找你娘亲玩去。”小皇帝拖着笨重的身体跑了过去,又将聂小碗压了个结结实实。
“看的出来,绮儿很喜欢你。”柳相摸索着棺材沿儿,对汀十三笑了笑。许是阳光太暖的问题,竟显得出奇的温和,他道:“你对他也很上心。”
汀十三心里直咯噔,怎么回事?昨晚是太后,今天是柳相,怎么都有一种托孤的气氛!他就是个学艺不算精的刺客而已,当不起这么大的重任啊!
“卑职这条命是皇上给的,自然要尽心服侍皇上。”汀十三犹豫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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