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碗进来时,翠翠也瞧见了,她只当是哪个大臣的千金又缠上她家大人了,没怎么在意,这会儿一听他要换衣服,心思一转,啥都明白了。
她兴奋得来回蹦哒了几下,“大人,你就别换了,这身特别的帅,真的。”比起柳相,她的审美太正常了。
“此言差矣,本相以为,在家还是穿常服帅些。”柳相又沉思片刻,竟无比的落寞:“衣服到穿时方觉少,早知道本相就多做几件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那件灰袍子。”他推开门走出去,“本相去厨房一趟,你找到后就拿到厨房去。”
翠翠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见他毫不犹豫得离开,自己一咬牙也奔去了后院。
这厢,在偏厅等候的小皇帝都快饿哭了,“娘亲,相父怎么还不端菜上来?”
“别胡说,柳卿又不是伺候人的丫鬟,端什么菜。”聂小碗斥了他一声,见周围连个倒茶的都没有,捏了捏眉心,早知道就让素愿跟来了。
不得已,她自己倒了杯茶,递给小皇帝,“先喝口茶垫垫。”心里却犯迷糊,自古权财不分家,以柳相在朝堂一手遮天的地位,生活为何这般清苦?
两袖清风清廉无比?若是如此,朝堂百官提起他合该赞不绝口啊,而不是一副无语凝噎的受虐样。若不是如此,他又为何要这么苦自己呢?
“娘亲……”她想得入神,小皇帝已经连喝了几杯茶,抬手揉了揉肚子,小脸皱成一团:“朕肚子难受。”
额,一肚子水当然不舒服了,她心疼,见柳相还未过来,心想你还真是个人才,能把皇帝和太后晾这里这么久?!
牵着小皇帝要走,门边立时闪过来一片衣角,接着两手端菜一身灰扑扑袍子的男人出现了。
男人一脸面无表情:“这是上哪儿?”
小皇帝立马松了聂小碗的手扑过去,“相父,饿死朕了。”
聂小碗静静瞧着饭菜上桌,那两人神同步得抓起碗筷开始扒饭,她心道就算你为了皇帝及哀家亲自端饭,可你身上这件丑到爆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饭毕,柳相让翠翠和小皇帝在院子里玩,自己带着聂小碗去见了宁王的尸体。
虽然一早有准备,可等见到时,聂小碗仍不免心尖发抖,俩眼发黑。好在有柳相在一边及时安抚,她才得以保持神志清醒,可又觉愤怒,“到底是什么人敢动皇室子嗣?!”她眉尖又一拧,“是为了虎符?!”
“应是如此。”柳相扶着她出了门,两人在廊下站定,他淡淡道:“太后,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殿下是被人利用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是。他们一举两得。”
“一举两得?”
“对。杀宁王。得虎符。”
宛如一声惊雷,将聂小碗心底炸得透凉,“如此不入流的招式,他们不怕发现?”
“太后,这世上,那人只怕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