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
“我去河边装点儿水,你再在周围捡些干柴!”
“啊?什……”
穆晗愕然抬头,就见梁青峰动作迅捷地蹿进遮棚。片刻后,又拿着个什么东西出来,眨眼就沿坡而下。
两人原本都在捡柴,她没听清他前半句,但幸好听到了后半句。
并不清楚梁青峰要做什么,难免有些担心。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两眼,穆晗仰首看天。
铅色的云块层层堆积,黑压压一片,苍穹欲坠,烈风吹得人呼吸短促。
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的枝桠被吹断的声音,清晰清脆。
这种境况下,梁青峰刚一离开,她就心有不安。
想了想,她又低头继续。
——不仅要信任他,还要努力不拖后腿!
现在的架势明显是要下雷雨,但不知会持续多久。
不多捡点干柴,恐怕他们等不到下次烈日晒干树枝,就会没火了。
梁青峰半跪在岸边,将瓶口埋于水中。
大风吹落很多树叶漂在水上,又很快顺流而下。
他也是突然想到:等暴雨倾盆,这水兴许就浑浊难看了。
这才着急要装点清水。
瓶子只有一个,装好水,梁青峰迅速返回。
云层里接连闪亮,闷雷滚滚。
刚走到遮棚前方,暴雨突降,视野里满是滂沱!
梁青峰立刻扭头,朝穆晗捡柴的方向扬声大喊:“穆晗——”
脚下也准备找过去。
“我在这里!”出乎意料,身侧遮棚里传来应声。
穆晗脑袋都不敢探出来,匆忙让开让他钻进遮棚,“我刚好把捡的柴抱回来,正准备出去,就听到雨声了。”
密集的“哒哒”声响在他们头上,遮棚用的芭蕉叶封顶,上面盖着树枝、石头,现在是真正的雨打芭蕉。
“嗯。”梁青峰应了声,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仅仅刚才站在外面的一小会儿,他身上就差不多打湿了。
头发耷拉着,衬衣湿透紧贴身上。
穆晗不经意瞥到他若隐若现的胸肌腹肌,立刻移开视线,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这雨太大。”梁青峰沉吟片刻,有些担心,“我得出去看看排水沟……e,你就继续待在这里。”
穆晗顿时皱眉,想了想,只能说一句:“有需要帮忙的就喊我。”
梁青峰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转身钻出遮棚。
排水沟确实还需要再挖宽挖深,好在土壤被雨水浸湿,不再干结,减小了挖土的难度。
没挖片刻,梁青峰面无表情地看着成人拇指粗细的蚯蚓,拾了根棍子挑开,继续挖。
雨水从他眉眼鼻子滑下,他抿紧嘴唇,线条凌厉。
一通忙活后,终于解除了淌水危机,梁青峰大步往遮棚走去。
穆晗正在堆柴堆,听到声音,转身就看到他身湿透的样子。自然而然地站起来,把两件干燥衣服递给他。
“快擦擦……再把湿衣服换下来。”幸好还有两件西装外套。
梁青峰接过,注意到穆晗对他已经没有了生疏,几不可见地掀起嘴角。
“对了,你打火机放哪儿了?我刚才没找到。柴堆已经堆好了,你换好衣服就过来点燃烤烤火吧,别着凉了……”她不敢回头,担心撞见梁青峰换衣服。
某人笑意加深:“嗯。”
遮棚其实不大,也并不完挡雨,雨水会顺着棚架流下来。
但相比露天,自然好上千万倍不止。
陈永兴三人胆战心惊地蹲在大树底下,生怕闪电一不小心就把他们劈糊了。
大雨如注,衣服不可避免被打湿。
贺林脸色难看地用树叶遮挡他腿上的伤口,浑身充满了阴郁气息。
要是在这种鬼地方伤口发炎,他恐怕就没命回去了。
他专心致志地护好自己的伤口,不想理会旁边两人,但刘胖子带着哭腔的声音不自觉就钻进耳朵。
“……梁家欠我欠大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遭过这种罪!”头发一绺绺地贴在脸上,雨水顺着往下淌,也不知道有没有泪水:“……等获救了,他们补偿我再多都补偿不了我这些天受的身心折磨。”
他不止一次说过要找梁家算账了。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陈永兴烦躁之余又觉得他可怜。
但他自己也挺可怜,并不想安慰他。
“陈老板,你说……我们要是都死在这里怎么办,都没人收尸。”
他突然想到海里那具惨不忍睹尸体,脸都白了,“还要被吃。”
他其实看得出来,贺林和陈永兴都不怎么喜欢他。本来也没指望陈永兴回答,正要自顾自说下去,忽然听到一句:“那你比我可怜。”
正是陈永兴的声音。
刘胖子一呆:“为,为什么?”
“你比我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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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孤岛海域正下着暴雨,万里之外的Z国B市却是多云天气。
特意安排的房间里内,突兀响起两声压抑的咳嗽声。
梁若飞对面的人立刻“关切”:“梁先生,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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