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别误会。”那女子瞧了一眼面色紧绷的男子,嘴角牵起一丝微笑,“我是麓国公府的大夫,来给麓公看诊的。”
麓公?伏翎诧异地瞟了男子一眼:他便是四年前新袭爵的麓国公言轲?
伏家早年与麓国公府颇有交情,伏翎依稀知道。
可爹娘不是说言轲一直跟随其舅父在外地任职么?
临时回京了?
他在此不是沐浴,而是治病?
正疑惑间,果见那女子从言轲身后撕下一剂药贴,半举着对伏翎道:“麓公身上有旧伤,须得在泉水中疗治。疗治期间浑身不可动弹,更不可动怒,不然会加重内伤。”
原来如此。伏翎暗道:难怪他刚才分明气得跳脚,却又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女子放下药贴,从木匣中取出一张备好的药膏来,稳稳地贴在言轲胸前的巨阙穴上:“此地原本很少有人来,麓公大约也没想到姑娘会突然造访。”
伏翎目光闪了闪,颇有些难为情:“嗯……我来是要找一个很重要的物件……
“不知你们疗伤到何时能结束?等你们疗伤完毕可否让我在这里接着找?”
言轲闻言,轻闭双眼,不予理睬。
粉衫女子回道:“至少还要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伏翎一双似水乌眸微微转了转,两道一字黛眉不禁蹙拢:来不及了。再等半个时辰便逾时了。
逾时不至,自己便只能禁足在家,乖乖等着议亲嫁人了。
可是,人家正在疗伤,总不能让人半途离开吧?
又不让当着他的面找。
唉,这下该如何是好?
慌急之际,恰听得不远处有人高声呼唤:“翎儿——伏翎——伏翎——”
二堂兄!伏翎往园外望去:他不是说没空陪我找吗?怎么又过来了?
“伏翎?”粉衫女子听见喊声,沉吟一瞬,笑问,“姑娘可是伏大学士家的千金?”
伏翎匆匆应了一声“对”,伸手指向梨园外:“我先出去看看,稍后再来。”
说罢腾身而起,脚下点了几点,宛如飞燕一般敏捷地掠过枝头而去。
粉衫女子遥望着半空,眼里隐隐浮出若有如无的惆怅:“没想到麓公一回京便碰上了自己未婚妻。真巧。”
言轲蓦地睁开双目,玉容一片阴沉,冷冷凝着伏翎离开的方向,心里轻嗤:我言轲的夫人怎能是这般不知羞耻的女子?
长得倒算是玉色天姿,明眸善睐,乍一看也颇有大家闺秀气质,可谁知她看见自己身无寸缕竟然脸不红心不跳,还直勾勾地盯着丝毫不知回避!
哪个大家闺秀似她这般的?
莫不是她看得多了,见怪不怪了?
方才若不是顾及伤势,自己也不会白白叫她看了去。
言轲越想心里越不舒坦,本已泛白的双唇抿得越发白了。
“燕娘子上午便请人去伏家提亲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定下日子了。”粉衫女子见言轲默不作声,小心翼翼地瞧了他一眼。
言轲神色微僵,忽而记起昨晚燕姨似乎说过今日上午要去给自己议亲。
他两人的谈话伏翎一概不知,此刻她已飞身来到园外,落在一个十七八岁的紫袍男子面前:“怎么了二哥,这么急着找我?”
伏舟迎上来连连道:“错了!错了!”
“什么错了?”伏翎一脸茫然。
“方位错了,不是往东南,是往正南边走。”
伏翎愣了愣,侧头看了看梨园内:“可这里有木有水,不是这里么?”
“不是。”伏舟抬手指着斜前方,“得往正南边去。
“这园子听说已经转手卖给别人了,叔父怎会把东西藏在别人家?”
啊?伏翎两颊顿觉一热:“二哥不是号称百算百灵的吗?怎的连方位这么简单的都能算错?”
刚才自己还坚持要去水池里找,还理直气壮和人家争辩,哎呀,真是丢死人了!
伏舟嘿嘿笑了笑:“马有失蹄,人有失手嘛。不足为怪,不足为怪啊。”
伏翎微努着嘴瞥了他一眼,跟着他去正南边寻找。
不多久,二人果不其然在一处木桥下的溪流中一块岩石底下找到了长命银锁。
伏翎不敢耽搁,一路马不停蹄赶回伏宅。
到了厅堂门外,见父亲伏邈正在堂上坐着,母亲崔夫人亦坐在一旁,两人似乎正商议着什么。
伏翎没太在意,手捏银锁轻快地进了屋,欢喜地将银锁放在一旁的案几上,径直来到伏邈跟前:“爹,银锁找到了!
“离午时还差一刻多钟,在您规定的时辰之内。这回您该同意了吧?”
伏邈瞧了瞧银锁,又瞟了一眼桌案上的漏壶,故作镇定地捋着胡须:“情况有变,当刑房的事恐怕不成了。”
伏翎惊愣了一瞬,急道:“怎么不成了?爹,您是堂堂三品大学士,七尺男子汉,不能言而无信啊。您这样,以后如何服众?”
伏邈立刻挺直腰板,满脸肃容:“不是为父言而无信。你敢说这锁是你独自一人找到的么?
“我叫人藏在了五里地之外溪水里,没人帮忙你怎会在一个时辰之内找到?是不是去找舟儿了?”
伏翎眼眸一闪,坦白承认:“是啊。您只说不让府里任何人帮我,二哥又不是咱们府里的。”
“强词夺理。”伏邈有些无奈。
“分明是您自己事先没讲明白嘛。”伏翎努了努嘴,“总之您这样便是出尔反尔,不守承诺,不讲信用。”
伏邈素来重诺守信,听了此话,浑身都不自在。
想起自家女儿吃软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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