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没钱呢?韩氏的话让张氏很感诧异,问道:“他家还有驴车呢,怎么会没钱呢?没钱能买烧饼吃吗?”
“哼,他家也只有那头驴子值点儿钱。二叔父已经五十七了,若是没有那辆驴车,他都不一定能回来。为了能顺利回来,他们只怕把家里的积蓄都用来买驴车了。”韩氏不屑地说道。
“昨天她们往下拿东西的时候,我就在跟前看着呢。满车的旧东西,粗瓷碗、旧锅子,铺盖打着补丁,衣服也没一件像样的。”
张氏看了看女儿手里的烧饼,问道:“那他家咋舍得卖烧饼吃。”
韩氏笑道:“因为他家没有做饭的家什啊,想着饿了大半天回来,还要喝那野菜杂面糊糊,大概狠狠心,就买了烧饼。若真是有钱人,就会买二斤熟肉,几个大肉包子了。你说是不是?”
张氏想想,还真是,若是有钱人,必定会买香喷喷的酱肉和肉包子解馋,那样的美味岂是烧饼可以比的?
刚才她可是看见了,二伯父家里那三个粗瓷碗里,的确是盛的野菜杂面糊糊,她都能认出那是马齿苋呢。若是能吃得开饭,谁会吃野菜充饥?
……
齐友年本打算吃过午饭,趁着下半晌有点时间,先把院子的门修好。叶欣颜拦着没让,三人吃过饭,还奢侈的歇了个午觉,小睡了近半个时辰,才起来收拾院门。
叶欣颜也不是说大话,真的能给齐友年帮手,两人在天黑前,把院门修好了。不说修的多好,起码能把院门关严实、能上门栓了。
两人收工,金嬷嬷也把饭食做好了。热了他们午饭没吃完的窝窝,熬了杂面糊糊,凉拌了下半晌伯祖父家里送来的青菜。
叶欣颜吃着自己家做出来的饭食,满足的笑眯了眼。
从她来到这个时代,只在安国公府上呆了一天,那一天虽然好吃好喝都预备着,可是她一心想着怎么赶在送家庙之前逃出去,哪里有一点点的归属感?只觉得那是个吃人的牢笼,根本没有家的感觉。
之后就是半年多的躲躲藏藏、颠沛流离,时刻担心身份被发现,或者路遇歹徒强盗,更加不踏实。
昨天才真正有了自己的家,虽然是这么简陋、破旧,可是在这里,她有了合理合法的身份,有了名副其实的安身之所。
这不,今天还吃了自家做的饭食,终于心安了。以后,她可以静下心来,一门心思的想怎么才能赚到钱,把这没有社会保障的日子彻底改变,让日子好起来。
吃过晚饭,三人商量,门窗齐友年修一修还是可以的,但家里却没一件家具。若是把家里当用的家具都做出来,光靠齐友年一人,就算能做出来,只怕耗时过长,而且也太累了些。
齐友年一再强调,简单的家具他能做,但叶欣颜却说什么也不同意。齐友年是将近六十的人了,这一路走下来已经很消耗体力,如今该是好好歇歇,恢复体力的时候,可不能紧赶着做活儿了。
叶欣颜说道:“若是把您累病了,看病、吃药、再遭罪,可不是几件简单家具能抵得过的。”
最后说定,椅子、凳子,搭牲口棚子由齐友年来,家里的箱子、柜子、桌子这些的,请木匠。
天晚了,再说话还要浪费灯油,三人早早歇下了。
第二天早饭后,齐友年先去大房和齐友贵打了个招呼,告诉他家里已经安顿下来,不用担心。又问询了村里是否有懂木匠活儿的。
齐友贵已经吃过早饭,干脆领着齐友年找村里的王木匠,询问王木匠这几日是否有时间做活儿。
大房院子里其余人张罗着下地干活儿。
韩氏撇撇嘴,对着自家男人齐大根抱怨道:“爹也真是的,王木匠就是咱们本村的,随便找人问问就知道住处,哪里用得着领着去?咱们地里的活儿还有很多,二叔父就算这些年不务农,也该知道节气不等人吧。”
齐大根瞪了她一眼,粗声粗气的斥责道:“二叔在外面这些年,前天才回来,村里的事情不熟,人也不怎么认识,爹领着去寻寻人怎么了?要你多嘴。”
王氏则没责备韩氏,只催促他们:“好了,哪儿那么多话,快下地做活儿去。”
昨天听到二儿媳说,齐友年买了烧饼自家独吃,王氏心里很不舒服。
谁家也不富裕,老头子还总想接济他这个二弟。昨天给他们送去的窝窝,那是从他们自己的口粮中省出来的。可人家却一点儿也不惦记他这个大哥,有钱买烧饼,却只顾着自家独吃。
王氏越想越不痛快,虽然已经和自家老头子声明,再不要想着从家里拿东西给齐友年,老头子当时也没吱声,但她心里的不痛快却依然没有消减。
齐友年去找木匠,叶欣颜则在家里淘洗碎米,淘洗过后,又泡了半个时辰,利用这半个时辰的空挡,把买来的小石磨清洗干净。
金嬷嬷一边缝棉被,一边好奇叶欣颜能用这些碎米做出什么,米豆腐又是个什么东西?
是的,叶欣颜想做米豆腐卖。
她想做的米豆腐,和人们往常说的那种形状很稳定、一块块的米豆腐不一样。她小时候和奶奶吃的米豆腐,都是那种很嫩、很滑的,类似于豆腐脑的那种半凝固状态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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