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格格朱赫塔娜数月前,便收到阿玛带小妹进京的书信,在府邸预备许久,一切妥当,只等着迎接他们。
怀袖和葛吉泰的车马来到兵部尚书府的当天,兵部尚书府张灯结彩,中门大开,朱赫塔娜一人率阖府人等迎了出来。朱赫塔娜是兵部尚书马尔汗的嫡福晋,马尔汗可巧衔命在身,故而不在京城。
葛吉泰将军从马上下来,怀袖被素儿搀扶着从车里出来,站在车边上,怀袖低头一看,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太监弓着背趴在地上伺候着,等着怀袖踩着他的背下车。
怀袖自小在塞外长大,虽然身份尊贵,对下人却极好,见这情形,于心不忍,对那小太监道:“你躲开,我用不着!”
那小太监赶忙垂首侍立在旁边,又有侍卫准备给怀袖放木脚凳时,怀袖却早纵身一跃,跳下了马车。
二姐朱赫塔娜笑靥灿烂的走过来,一把拉住怀袖的手代入怀内,笑道:“我这妹子果然是咱塞外长大的女儿,这爽利劲儿,就是跟京城里那些格格们不一样,我瞧着就喜欢!”话落,姐妹俩一阵大笑。
“我送她来你府里,是叫你管教着她些,你倒好,先骄纵起她来了!”葛吉泰瞧她姊妹俩均是不拘小节,忍不住连二女儿一起数落。
朱赫塔娜和怀袖对视一眼,又都笑起来。
三人来到上厅,朱赫塔娜早备好了酒席。待葛吉泰将军和怀袖落座,稍歇息片刻,朱赫塔娜便叫摆接风宴席,席间屏退了其他人,许久未与阿玛和妹妹见面,父女三人自然有许多私房话聊。
此时,屋子只剩下葛吉泰将军和两个女儿,留下伺候的也只有朱赫塔娜的陪嫁侍女红晴和雪燕。
葛吉泰将军先询问了朱赫塔娜府上的一些情况。朱赫塔娜虽然始终相言欢笑,但怀袖却发现二姐每次提及二姐夫,眉头都会微颦,眼波躲闪,似回避着什么。她又暗暗望向阿玛,见阿玛始终面色宁和,便低下头,静静吃自己的饭菜。
怀袖入宫前,在兵部尚书府邸暂住的事儿,还是二姐主动写信提的。二姐信上说:希望她能提前适应京城生活,开阔些眼界,京城毕竟是集天下繁华之地,疆北边塞岂能堪比。
怀袖此前心中所想是:二姐身在京城,脾性自然也跟她此前听说的,那些京官夫人一样,与在边塞时不同,当年朱赫塔娜出嫁,她还是不懂事的毛丫头,许多年不见,还不知变成什么样儿了。
怀袖心中有万般揣测,可真正相见,怀袖却觉她幼儿时记忆中,俊俏爽落的二姐丝毫未变。朱赫塔娜仍是当年骑马时,把她放在前怀里,入夜对着明烛给她念故事的二姐。
吃过饭,葛吉泰将军只略坐了片刻便起身回了行馆,留下怀袖在这里。
“怀儿,走,姐带你去看你的房间,我挑了好几处,这个地儿我最中意,不知你喜不喜欢。”朱赫塔娜笑着挽起怀袖的手臂,姐妹二人从朱赫塔娜居住的正寝室,旁边跨院穿回廊行去。
兵部尚书府内很大,亭台楼榭,勾梁画栋,使人觉着重重叠叠的一个院落挨着一个院落。
姐妹二人穿过月门,走进一个独立的院落,四面矮墙,只正对着月门有一座二层小楼。环境清雅宁静,院子内种着遮阴连壁的四季花树,正中间的花坛里一株修剪葱茏的夜来香,正吐着淡紫色的丝丝芳蕊。
怀袖第一眼便喜欢上了这个独立的小院落。朱赫塔娜见怀袖喜欢便也安了心,解释道:“这儿原本是你姐夫的内书房,后来为了办公方便,就把书房移到前院里去了,这里就空了出来。我想着这儿独门独院,你一个人住,起居方便。另外离我的佛堂又近,也方便照应。”
“嗯,姐姐想得果真周到!”怀袖笑道。姐妹二人又上了楼,屋里的起居陈设用度。自然也是准备妥帖的。
怀袖环顾一周,目光落在窗下的琴架上。突兀想起自己的琴被额娘送了人,想起外祖母临行前的话,怀袖不自觉的向琴架走去,手指在琴弦上轻轻划过,勾出叮咚脆响。
朱赫塔娜见她如此,挥了挥手,屏退侍女。走到怀袖身边,轻抚她的肩膀道:“额娘另有私信与我,说你不愿意入宫,可有原因?”
“二姐,我……”怀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跟二姐说出。口内语出踌躇。
朱赫塔娜却狡黠一笑,拉起怀袖的手,质问道:“老实告诉姐,是不是有中意的人啦?”
怀袖听姐姐问的这样**,脸霎地红至耳根,低头呢喃道:“没有!”
“既然没有?那你脸红啥?”朱赫塔娜不依不饶的追问。
“就是因为没有,才不想进宫的!”怀袖叫道。她心知二姐与她说笑,却也不避讳,索性想法半真半假地说了出来。而怀袖的这个回答,反让朱赫塔娜吃惊不小。
“在京城,凡王公贵胄家的女儿,谁不巴望着通过选秀,进宫伺候万岁爷,若能有幸被册封个一嫔半妃,那更是光耀门楣的天大福气,你既无中意之人,这又是为何?”朱赫塔娜问。
“我就是不想进宫遴选,皇上身边就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这么多女人就围拢着一个男人,还嫌不够?我可不想跟那么多女人争抢男人,多累!我只想像咱们阿玛和额娘那样,一生一世只俩人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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