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你的腿脚,只是有一点,你毕竟是女儿家,出去时候要多注意着些,结交人也要多留心,明白吗?”
“大姐来信了?”怀袖听完朱赫塔娜的话,赶着问道。
朱赫塔娜轻轻点头:“大姐前些天派人给我捎来一封书信,信上特意提及了你的事。”
怀袖正要开口,手却被朱赫塔娜边紧紧握住,朱赫塔娜温声道: “怀儿,我们姐妹虽生下来便安享尊荣,锦衣玉食。但也同时失去了最为宝贵的东西……”
朱赫塔娜说此话时,意味深长。一双美眸深深凝望着怀袖,神情中又显露出第一次见她时候的那种黯然。怀袖似乎隐约瞧见二姐眼睛里闪动着一丝晶莹。
朱赫塔娜略停了停,继续道:“大姐和我,都是皇上指婚而嫁,大姐幸福与否,你是亲眼看见了的,至于我……”朱赫塔娜说至此,声线微微有些颤动。
“姐……”怀袖心疼地揽住二姐的肩膀。
来府上这些日子,她多少也听说了一些二姐和二姐夫之间的事情。去年还在疆北时候,听额娘提起二姐来信说去年流掉了个孩子。信上只说因为身子虚弱,没留住孩子。
可是,前日跟雪燕聊天,雪燕无意说脱了口,她连哄带逼迫,雪燕才说出了实情:原来二姐怀孕期间,二姐夫马尔汗在外吃花酒,原本招个歌妓助兴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后来与那歌妓有染,那女子怀了孕。老鸨不依不饶,扯破脸皮闹到府门上,弄得一整条街的人都来围观。这丑事自然也就宣扬的满京城了。
虽然姐夫在姐姐面前一直否认这事,只说是因为那老鸨想敲一笔钱财才来故意纠缠,但不管事实真假,出了这样的丑事,二姐自然盛怒不已,一气之下动了胎气,四个月大的男孩儿都了成型,也没能保住。
怀袖心里明白,这不过是闹明了的一桩,那些背地里没扯出来的怄心事,还不知有多少。大姐跟二姐的境况也是差不多,吉日木图大汗嫔妾成群,大姐虽然身为大阏氏,平日却几乎见不到夫君的面,夜夜孤枕。
官宦大宅中的男人大都如此,莫说长相厮守,一年到头说的话都是数得着。这就是侯门府邸里的女人过的日子。
朱赫塔娜稳了稳心神,继续说:“怀儿,你与大姐和我更不同,我们所嫁之人即便待我们用情不深,但毕竟还要顾念咱家的势利,脸面上还说得过去。你要去的地方是紫禁皇城,你要伺候的男人是万圣之尊,性命攸关也就他个人一喜一怒,点个头摇个头的事儿。”
朱赫塔娜说至此,忍不住轻叹,继续道:“你来的第一天,我与你聊天,其实是想细了解你的品性,毕竟我们姐妹这些年没见,我也不知道这些年你的脾气性格,究竟变成什么样了。”
怀袖看着朱赫塔娜盈盈眼眸,她第一次听二姐与她说这么多掏心之言,心中无比温暖动容。
朱赫塔娜转而笑道:“其实那天一聊,我就看出来了。别看阿玛对你平日管束严苛,可你的性子里,依旧是漠北草原上奔跑的马驹儿。姐心里是即喜欢又羡慕更心疼。喜欢你的爽直天真,羡慕你的纯净剔透,心疼你却要入宫……”
怀袖听至此,也忍不住眼内经营闪动,不禁感叹自己,也深深心疼两个姐姐孤独寂寥的婚后生活。
朱赫塔娜轻拍了拍怀袖的手背,轻叹一声道:“也自那天起,我就打定了注意:虽然你进宫以后的事,姐无能为力,但眼下你在我身边,姐只希望你能过几天舒坦的。属于你自己的日子,而大姐给我的信里,也正是这个意思。”
此时的怀袖,双颊早已泪痕纵横。此一刻她真正明白,眼下这自在生活,是姐姐们用情疼她的真心思!
“入宫前的这些日子,你想做什么,只要不太过,我不会拘着你,姐只望你能真正做一回自己,不是将军府的格格,也不是进宫待选的秀女!”
怀袖扑身拥住朱赫塔娜,泪珠儿扑簌滚落在二姐的肩头。此时的心境,有温暖,有心疼,更有对“禁宫”二字,越发的深深抗拒和万般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