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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伴着雾蒙蒙的湿气,褚蒜子抬头望了望天,灰暗的天空滴了几滴泪珠下来,她这才想起原来昨晚睡觉的时候是听到雨声了的。.

内侍很早便来接她了,以至于褚蒜子还没睡醒就被内侍参扶着,一路糊里糊涂也不知穿过多少楼阁,走过多少长廊,方才来到琅琊王府的大门口。

门口仿佛有一队车马,黑压压的一片褚蒜子只觉得双眼模糊的有些看不清楚,车马之中停着一辆马车,一名白衣男子正从宫内走出来,看不清什么样子,大概正向褚蒜子的方向走来。

“上车。”司马岳瞥了褚蒜子一眼,淡淡一句。

褚蒜子愣了愣,像是没听清楚,傻傻的杵在原地。

“怎么回事?”司马岳仿佛责备的语气向扶着褚蒜子的内侍道。

“大概是昨晚风凉,姑娘有些着凉了,感觉有点发热。”内侍道。

“为什么不看御医?”司马岳淡淡问道,瞧着褚蒜子斜靠在内侍肩膀上,双眼朦脓,仿佛人都看不清楚的样子,语气中对内侍颇有责备。

“王爷说一早要出发,怕是来不及了。”内侍像是受到了惊吓,赶紧低下头,惊恐地道。

内侍这一低头不要紧,褚蒜子直接从她身上滑落下来,噹的一声闷响,重重摔在地上。

“算了,赶紧出发,扶她上车,本王带她去建康还有大事。”司马岳不耐烦地朝内侍说了句,而后轻身一跃直接上了马车。

马车不算华丽,似乎是有意低调处理的,身后上百名黑衣卫士,没有穿铠甲皆是清一色便装。

内侍将褚蒜子几乎是半抬半扶的上了马车,褚蒜子只觉得两眼发黑,摸索了下,像是有个位置可以坐的,便直接坐了下去,而后就靠着旁边一个白色身影睡了过去。也不管那白色身影是谁,反正只要自己躺着舒服就是了。

司马岳瞥了一眼躺在自己怀里的褚蒜子,感受着她身上传过来的热度,看样子是发烧了。司马岳没有作声也没有想要扒开她的意思,一脸淡然,双眸微闭,仿佛进入禅定。

一声“驾”字吼出,马车开始启动,随着马车的启动,车前车后的队伍也开始动起来,不足百人的队伍,不一会儿就淹没在漫天的灰尘之中。wWw.

豫州,刺史府。

暗红的砖瓦,黑白相间的墙体,一两个铁甲卫士立于两座石狮子之后,不多时一位黑衣人手持长剑从门口快步跑进,向立于大厅的一位身着暗红色长袍的人道了句:“禀明府,琅琊探子来信,琅琊王启程正往建康赶去。”

那红色长袍的人身体轻微抖动了下,似有似无的颤抖,不仔细看,还真没人看出来。只见那人微微转身,轻轻道了句:“琅琊王好好的不待在自己的封地,去建康干什么?”

“从建康传来的消息,王导病重,陛下曾不顾君臣之礼亲往探视,振威将军嘱咐属下切记叮嘱明府小心谨慎。莫要给人留下把柄。”那黑衣人躬身立于长袍人身前,语气恭敬道。

“兄长实在太过名士之风,什么事都想给自己留个好名声,世上哪有这般好事?眼下王导病重,琅琊王氏没了主心骨,正是我们颍川庾氏出头的大好时机。”那红袍之人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继续道:“只是这琅琊王去建康?”

红袍之人略为沉思片刻,忽然瞳孔放大,眼中漏出一丝震惊与惊恐之色,道:“莫非是陛下对我们庾家人......”

建康,王导府邸

灰色的汉式建筑内,仿佛死寂一般的沉默,丞相王导脸色苍白,微微睁开双眼,扫视一遍卧室之内众位王氏子弟。

在场的各位有他的族兄王含、王敦、王敞等等,还有他的子侄王荟、王应、王晏之、王耆之、王彪之等等,族中兄弟子侄以及孙子等人不下五十人,凡青年一代有官位的都一一立于一侧,低头默然不语。

王导用一点微弱的余光扫视着这些王家人,眼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脸的失望,当眼光扫到侄儿王羲之的身上时,停留片刻,而后又微微摇头,将眼光转到了另一位侄儿王允之身上。

“允之,你过来。”王导轻启双唇,微弱的声音朝立于左脚边靠窗位置的青年男子道。

“叔伯,侄儿在。”身着藏青色长袍,一双垂地宽袖齐落于地的王允之上前两步,绕过一众王氏兄弟子侄,咚的一声跪在王导床前,沉声道。

“老夫死后,切记守住江州,此乃我琅琊王氏立足之根本。不可让庾氏夺了去。”王导有气无力的想要伸手抓住眼前的王允之,却发现早已没了力气,伸了伸手,最终还是落了下去。

好在王允之反应快,赶紧伸手抓住王导伸出来的一只手,双手紧握于床前,道:“侄儿记住了,侄儿前日已经前往琅琊,与琅琊王司马岳打通关系。”

“对,该是如此,我琅琊王氏除允之之外,恐难出大才。尔等切记,老夫死后,凡事低调,当依靠司马氏,为我后世子孙蒙阴,以求庇护。王与马共天下,将不复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王导的眼底闪现出一种落寞的光辉,仿佛是为往日自己的荣耀骄傲着,但自己死后王氏家族即将从第一门阀退出,又难免显得一些落寞。

“老夫死后,庾氏必将进入朝堂,替代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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