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内宅,几乎都是诸葛柔的人。
几房的动向,她都了如指掌。
若元在她眼皮底下做这些事,起初是瞒过了她,若不是卫离出现,她才意识到,这是一场精心算计好的局。
没有戳破的原因,是她想看看,这个从前懦弱不堪的宋歆,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她是想要宋湘身败名裂,或是想做宣宁王妃,那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来承担一切。
总不见得是为了见颜鹤云一面吧?那未免太过滑稽。
“夫人,如此看来,这小小的庶女并非是表面看上去那般的怯懦。”
诸葛柔冷笑:“傅锦终究还是留了一手,教她绝色舞姿,教她韬光养晦,竟将我都给瞒过去了。”
“听说前一阵,这庶女还杀了梦兰,割了柳姨娘一只耳朵,说是被邪祟附体了,如今看来,并非邪祟附体。”
烛光晦暗,诸葛柔的眼眸越发的幽深:“是啊,不是邪祟附体,是傅锦教的,我就说她怎懂得我弄死了天儿那丫头的事,还知道我院中埋了珠钗,想来想去,也只有傅锦那日经过瞧见的。”
她抚了抚发髻:“我十分好奇,她既然是隐忍了那么多年,为何要现在崭露锋芒,她到底想要什么?”
……
戌时三刻,若元同宋云呈乘坐车辇离府。
路上,宋云呈用余光扫着若元。
她倒是乖巧,坐在那里,很是端正。
除了偶尔撩开车帘看看,倒没有其他之举。
只是这情绪,过于平静,平静得一点都不像是即将去领罚之人。
绕过了街巷口,便抵达了颜鹤云的府邸。
与门口的守卫通报过后,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由着府内掌事领进。
月色隐匿于云层之中,若隐若现的光照在小道上。
若元环顾四周,见着周围的布局,十分有意思。
前为乾。
后为坤。
院子更是以阴阳八卦来布阵。
绕过一条密长的桃花林后,抵达了颜鹤云的院子。
“大人,宋大人与五小姐来了。“
颜鹤云手持着古书,淡淡的说:“你且退下吧。”
“是。”
掌事转身离开,将门关上。
屋内一片寂静,唯有颜鹤云翻阅书籍传来的声音。
若元缓缓走到颜鹤云的跟前,垂眸说道:“大人,小女是随着家父来请罪的。”
颜鹤云连头都没抬:“何罪之有?就算有罪,来与本官请什么罪?”
“今日之事,全都是小女与长姐不和,布下的局罢了,尤其是长姐与人私通、二姐养面首之事,都是小女事先安排好的,还望大人不要将府内之事昭告天下,若是如此,家父无颜在朝中立足了。”
听完若元这话,颜鹤云终于放下手中的古书,慢慢看着若元。
宋云呈也走上前,附和道:“颜大人,今日之事,真是让你看笑话了,我先前不知这几个儿女之间的矛盾,如今知道了,所以来登门请罪,今日恐是吓到您了。”
颜鹤云的眼眸深邃无比。
他凝望着若元,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了,才说:“宋大人,你且先出去,我与五小姐有话要说。”
宋云呈愣了一下,扭头看着若元:“这……”
“爹爹莫怕,女儿会跟颜大人解释清楚的。”
宋云呈听完,作揖后,转身离开。
宋云呈走后,若元又走进了几分,开口说道:“我请求颜大人帮帮我。”
“我何德何能能帮五小姐呢?你设了这么大一个局,难不成就是要来我的面前,求我的吗?”
颜鹤云看着手中的古书,面无表情的说:“现下令尊已经在门外候着,这里只有你跟我二人,有话直接说,不必藏着掖着。”
“小女知颜大人内功深厚,请颜大人为我打通奇经八脉,小女不想再受苦了。”
说着,若元竟跪在了地上。
她活这么大,从未如此过。
但为了复仇,她忍了。
她挺直腰杆,一字一句:“颜大人,小女在府中生活如履薄冰,生母死后,小女更是活的战战兢兢,生怕一点做错,就会引来灭顶之灾,求求大人,同情同情小女,为小女打通奇经八脉。”
话音落下,她便叩首在地:“求求大人。”
颜鹤云低头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若元。
须臾,才道:“你要打通奇经八脉做什么?”
若元没起身,也没回答。
颜鹤云又道:“你不想回答没关系,我换个问题问,你知道你承担下陷害长姐之事,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吗?宋府宅内,人数众多,但凡是个嘴碎的,把你陷害长姐之事传出去,你的名声就毁了。”
“名声于我而言,根本微不足道。”
若元慢慢挺直腰杆,目光坚定无比:“我只求大人为我打通奇经八脉,只要您愿意,小女愿意做任何事。”
本来颜鹤云是根本不打算理会若元的。
但偏偏她那双眼眸清澈又明亮,甚是讨人喜欢。
他去过宋府好多次,也见过这五小姐,却从未如此认真的看过她。
不知这怯懦不堪的名声之下,是这般明艳动人的容颜。
他站起身来,从旁边取来了铜钱。
“本官从不轻易为他人打通奇经八脉,但念你今日诚恳,我亲自为你摇卦,能或不能,都看卦象。”
若元没料到颜鹤云竟将这种事放到卦象上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布了这么久的局,难不成要在此时毁于一旦?
颜鹤云手持铜钱,为若元摇卦。
荆朝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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