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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路挠了挠头,“姑娘想打拳,那作何不打?夫人还没有见过我们姑娘的威风呢1

见段怡到了院子里,当真开始练起功夫来。

知路将灯笼挂在了一旁的兵器架子上,忙又点了一盏新灯,将这院子里照得亮堂堂的。

“姑娘,可真好,我瞧着夫人一直记挂着姑娘你呢,还有五姑娘,性子也挺和善的。我还记得姑娘小时候,出了痘,好吓人,江妈妈凶了吧唧的,隔得远远地不来看。”

“我给姑娘擦身子,姑娘烧得厉害,嘴里一直喊着阿娘阿娘……现在好了……”

知路说得兴高采烈的,一旁一直沉默的知桥却是罕见的出言打断了她,“你是什么傻子么?”

知路疑惑地看向了她,“姑娘有靠,我替她高兴,你作何说我是傻子?”

“傻子”,知桥抱着自己的剑,站在阴影里,又嘟囔了一句。

段怡瞧二人剑拔弩张,眼瞅着知路就要被单方面的暴打,好笑地摇了摇头。

“你可知晓,姑娘为何一进门,要抢先把夫人要说的话,全都说了?你又可知晓,姑娘为何一开始不说顾公子定了亲的事?五姑娘替嫁,又是安的什么居心?”

知桥难得说了一大段的话,顿了顿又道,“姑娘处境艰难,无人可靠,只能靠她自己个,你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若是连这个都想不明白,迟早你要害了姑娘。”

知路一听,瞬间眼泪落了下来,她走到了段怡身边,一把抱住了她的胳膊,“姑娘,我怎么会害姑娘,为了姑娘去死,我都乐意。我……我只是想要姑娘,也有阿娘疼!有兄弟帮扶1

段怡瞧着,收了拳风,站直了身子,就这么一小会儿,她连身都没有热。

她好笑的擦了擦知路的脸,“别哭了,我还想要你煮消食汤呢,一会儿眼泪该掉进锅子里了。”

段怡说着,将长枪放回了兵器架子上,朝着屋子里走去。

知路吸了吸鼻子,抢先一步,走到了段怡前头,将桌子底下的炭盆子拖了出来,“他们若不是好的,岂不是白瞎的姑娘的好酒,早知道,我就不拿出来了1

段怡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好知路,你怎么比我祖父还抠搜?我若是不说,我母亲还不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上一宿,最后再问上一句,我的儿,你可怪我?”

知路擦了擦眼泪,“孝字当头,姑娘若是怪夫人,那传出去,还不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段怡点了点头,“到时候一桌子山珍海味,那都吃不下去,你岂不心疼?倒不如我先说了,也省得没有错的人,伏低做小说抱歉;有错的人,得了心安理得。”

“十个手指头还有长短,有的东西不必强求。你先前也说了,你家姑娘多威风?没有我靠人的,只有人靠我的,不是么?”

知路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哭丧着脸,将桌面上的残羹冷炙端了下去,一边走一边嘀咕起来。

“姑娘五岁的时候,相爷要送你来剑南。夫人哭哭啼啼了几日,亲自给姑娘收拾了行囊。”

“姑娘八岁那一年,是顾使公整寿,夫人来信要回乡团年,姑娘从入了腊月起,便在门前坐着等,脸冻得通红。最后夫人没有来,因为五姑娘病了。”

“姑娘十岁那年,出了痘,夫人……夫人也没有来。”

段怡拿起书卷翻了一页,听着知路的话,摇了摇头,“怎么半个字不提我爹呢,这话听得像是我爹死了。既是死了,该找一枚棋子,把他的名字刻上去才是1

知路听着一梗,眼泪都忘记流了。

姑娘的脑子,同一般人不一样!

可她仔细一想,觉得颇有道理是怎么回事!

她将眼泪一擦,手脚麻利的替段怡煮消食汤去了。

待她一走,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屋子里全都是锅子的味道,知路开了窗散味儿。段怡托着腮,静静地看着夜空,黑漆漆的,得格外仔细的去看,方才能够瞧见星光。

锦城多雨,鲜少出太阳,不下雨的时候,多半也都是阴沉沉的,空气都好似十分的粘腻。

等天气再冷一些,那股子寒气像是要侵入肺腑一样,让人难受得紧。

“姑娘若是难过,我给姑娘吹笛吧”,知桥轻轻地说道。

段怡回过头来,看了看站在阴影里的知桥,眨了眨眼睛,“我不难过,但是有人吹笛子,不听白不听1

知桥木着一张脸,从腰间取下来一支笛子,吹了起来。

“这世间不会有人比知桥你吹得更好了。过两日我祖父要重开青山书院,你知道的吧,你小哥哥也来拜师了。”

知桥手一抖,气一短,吹漏了几个音,她的脸黑了黑又接着吹了起来。

段怡见她的窘样,笑了起来。

一曲终了,知路端着三个碗,走了进来。

段怡搓了搓手,快步的走到了圆桌跟前,坐在了那碗红彤彤的山楂汤跟前,又看了看另外的两碗面,“哎呀呀,这是谁啊!怎么煮了这么多面,还有一碗没有葱花,卧了蛋的1

知路哼了一声,将那碗窝了蛋的推开了些,“姑娘不克化,不能吃;我不爱吃蛋,谁一直等姑娘没有用晚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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