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院子里摆放着一些设备,但厂房里似乎没有人,唯独西边的一间小屋亮着灯。
小屋内,四个人围着一张金属方桌而坐,还空着两把凳子,桌上摆着一套精美的茶具。“李伟你好,我是愚公,我们见过面,哈哈。我代表犯规小组欢迎你,坐吧。”他身着朴素的便装,不再穿邋遢的运动外套和迷彩裤,一边与推门而入的商益明和李伟打个招呼,一边开始泡功夫茶。商益明径直过去坐下,李伟则在门口踟蹰着。“别紧张。”愚公说,“这不是面试,就当是聊聊天。”
李伟像木偶一样挪到桌前,接过愚公递来的茶。“你的老同学是信息分析与判断的高手但丁,相信不用我介绍了。这两位是刑天和简爱,你们在行动中已经合作过了。”愚公于是向坐在最里边儿的小姑娘摊开手掌,“这位是白蛇。虽然你们没有一起行动,但那天在向阳寺里也见过面了吧?”
李伟与众人一一点头致意,发现白蛇用好奇的目光瞄了瞄自己。他捧着茶杯说:“愚公,各位,商益明……好吧,但丁一定向你们详细地介绍了我,也必然提到谈正事时我喜欢痛痛快快直来直去。他说你们希望我加入,那么我希望能首先弄清楚我要加入的是什么……单位,干些什么?”
“你要加入的是东远印刷制版厂,工作是厂长小秘。”一句话逗得在座诸人都笑起来,李伟紧绷的面孔也松弛了。“说得好,简爱。”愚公示意李伟坐下,道,“你的合同和社保关系上就会写得和这差不多。而实际上,你加入的是一个特殊的小组,它的名字叫‘犯规’。”“噢,那犯规小组直属于哪一部门呢?”“犯规小组不是由某个部门成立的,是我们自觉组织的,只有我领导着大家。”愚公说,“平时大家有自己寻常的生活,各自的轨迹几乎不交叉,在一般人眼中我们几个相互间就是陌生人。而一旦出现情况,我们将以秘密的方式集合在一起,发挥出自己最大的力量,以最高的效率采取行动。有一点要明白,身为犯规小组成员,只有任务,没有经济报酬。彼此间的真诚、信任,共同的信念以及为之奋斗的决心是我们这个小组的根基和源动力。”
“听起来,你们是在拯救世界吗?”李伟坐在凳子上听得有些激动。愚公认真地答道:“拯救世界?不。美国人好像已经申请了拯救世界的专利吧?我们只管我们该管的事。”“但丁一直夸你明是非、重信义,有勇气而没有害人的心眼儿,以你在向阳寺的表现看来的确是这样儿。”刑天不知何时从哪儿摸出一把小指甲刀磨起手指甲来,“你要真有拯救世界的志向和能耐,干好咱们的活儿一点儿问题没有。”
李伟站了起来,问道:“等等,恕我直言,这样多少有些……至少在某些方面大概有点儿不合法吧?”“说得对,你琢磨到一个要点了。”愚公高兴地点点头。
“呵呵,不过行动都是正义的,对吧?”“不,正义不代表我们的信念!正义是相对的,罪恶是永恒的。”这回答让李伟一时说不出话来,但见愚公脸上满是严肃。“我们将在我国主权相关范围内,根据我们了解到的实际情况,采取死亡之外一切不悖天道和人性的非法手段,惩罚被法律和其他人类规则所遗漏的严重罪恶。”
“我的天!”李伟一屁股墩在凳子上。但丁拍拍他的肩膀,说:“在今后的行动中你会慢慢领会这话的意义。”李伟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问道:“不,等等。告诉我,谁赋予你们这种权力?”愚公的表情仍然严肃:“对于我们来说,这不需要赋予。当自己身心的力量强大到足以超越不相容的世俗陈规,我们要做的就是坚持实践自己的信念。”
“嗯,‘若以小贤役人,而以大贤役于人,其肯甘心服役而不耻乎?’”“你说得很对!”别的人没有出声,唯独简爱看了看愚公和但丁的表情,赞许李伟道,“愿意的话,可以把我们看做一种杀伤力强大的细菌,存活的唯一原因和目的就是吞噬那些免疫系统无法消灭的恶性病菌和病毒。”
小屋里沉默了一分钟左右,还是李伟开口问道:“你们究竟需要我做什么?”“就具体分工而言,我们缺少一位行动人员,他要具备出众的身体素质、利落的动作和敏捷的反应,这样的人只有刑天一个是不够的。”愚公的语调轻松了许多,“但丁说你打小在沧州老家习过武,在师大时是学院足球队和篮球队的绝对主力?”“唉,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工作几年,人肥起来了,体质下降得比业绩还快。”“别担心,会给你充足的时间锻炼和恢复的。”愚公长舒了一口气,“这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必须习惯默默无闻地执行非同寻常的任务。平日里披着普通人的身份和生活,行动时则始终要隐秘得像普通人一样,所做的一切没准儿永远无人知晓,只有自己能感到有多么光荣。”
又是一阵沉寂,愚公又倒了一壶水,给每个人斟上新茶。“还有,必须牢记:犯规小组不是什么规矩都要违犯,小到别欺负小孩儿、别酒后驾车,大到不能偷窃抢劫、强奸杀人,这类的规矩还是必须遵守的。我们犯规是针对罪恶的。”
“那么,愚公,你所要惩罚的‘严重罪恶’是什么?我们怎么区分哪些是恶性病菌和病毒呢?”“这我很难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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