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宿的地方。其实在这里工作的多是附近的乡亲,每天黄昏关闭寺门后就各回各家,所以这排小屋也住不了几个人。今天似乎连值班的人员都省了,整个东院黑灯瞎火的。
“都走了吗?”“肯定的,那个昌平来的小姑娘我也让她到‘合家欢’帮忙去了。”
手电筒在东院门口闪了闪,四个身影匆匆掠过。他们沿着纵横的小径,直奔寺庙的后门。三束光又打向那扇厚重的铁门,只见其边边角角在山间湿气和时间的侵蚀下仍旧泛着褐色,那一串锈痕斑驳的粗大铁索依然牢牢地缠绕在那紧插的门闩上。向阳寺正当在从这座山的阳面前往后山的唯一一条大路上,在它建好后,这如监狱大门一般坚固的青色铁家伙把住了前往的后山通道,锁链将它似乎永远地封闭起来,而“后山的风景还没有开发”成了最堂皇的理由。这儿的人都知道几年来一直没有人打开过它,除了掌握着钥匙的何长老,也没人试图接近它。
手电的余光模糊地照出了一个正在转身的背影,是他那个身着黑西装、钻进奔驰车后座的中年人王老板。“何雨、何林,你们两个在这儿等着,给我一个手电。”王老板向两名“棕西装”下达了命令,又扭过头,“老何,你跟我进去。开门吧。”
“怎么搞的?这钥匙……”两人来到门前,何长老低头摆弄着一大串钥匙,感到有些奇怪。按照他捋钥匙的顺序,第四把钥匙是开这扇门的,现在它却换到了第五把的位置上。“早提醒你把这钥匙单独收着,你就是不听。”王老板替他打着手电,双眼则凝视着大门。可以说,向阳寺落成之日他亲眼看着这扇铁门锁闭时心里都不曾有此刻这般多的忧虑。当然,他是个经过事的人,在他看来,要是别人遇上相同的情况,早就紧张、恐慌以至手足无措了,因此自己的忧虑也是很镇定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