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昨夜之事,蒂莲又是半夜未眠,翌日快到晌午时分,江歌便跑到西厢,嚷着要蒂莲带他去‘食客欢’。
他如今已有九岁,今年起盛华公主便不再将他送进宫,在府中请了西席专门授课,因着他昨日染了风寒,今日便放了他一日假。
蒂莲被他缠的没法子,又想起的确许久未带他出过门,便应承下来。
二人到主屋与盛华公主辞别,便相携出了‘松园’。
江歌如今大了,已经知道注意自己的言行仪态,今日便是兴奋的眉飞色舞,也没有拽着蒂莲的袖子说个不停,只是偶尔念叨几个‘食客欢’的菜名,说今日就吃这几道。
蒂莲含笑听着,自然都依他。
二人到了府门前的敞庭,马车正停在那儿,蒂莲扶着江歌先上去,便听刘君尘的声音自府门处传来。
“姑娘,三公子,可是要出府?”
蒂莲回头,便见刘君尘自府外进来,身旁的人正是一袭简素青衫的宋晟岳。
见是蒂莲,宋晟岳拱手垂目做了一偮,“见过江小姐。”,又对着车内的江歌道了声,”三公子。”
蒂莲浅笑颌首,便听趴在车窗上探着头看的江歌疑问道,“刘先生,这是何人?“
刘君尘闻言恭敬回道,“三公子,这位是宋公子,日后便借住在我们府上。”
江歌眉心轻蹙,不解道,“何时的事情,我为何不知道。”
蒂莲失笑,“昨日入住的,你那时还病着。”
江歌闻言一脸了悟的点点头,打量着宋晟岳没有再出声。
蒂莲便看向刘君尘问道,“这样早,刘先生带着宋公子去了何处?”
刘君尘连忙回话,“今日一早‘宝玉斋’入了一批鎏金头面,属下前去看了看,回来时正巧遇见宋公子从书坊出来,便一同回来了。”
月眸一动,蒂莲看向宋晟岳道,“府中授课的‘轩博园’有许多书,其中有些还有爹爹的批注,公子若是有所需可先到那里寻上一寻,若是没有公子需要的书,再到城中书坊去看吧。”
她这话,无疑是给了宋晟岳自由出入府中书楼的权利,宋晟岳自然感激不尽,当即躬身一礼,“谢过江小姐。”
淡淡一笑,蒂莲不再多言,扶着刘君尘的手上了马车。
刘君尘连忙问道,“姑娘要去哪里,属下一会子便寻过去。”
“歌儿要吃‘食客欢’的菜肴,刘先生处理完事情,再慢慢过来吧。”
刘君尘应声,看着马车驶出西侧门,转身与宋晟岳道,“公子请,属下带公子前往‘轩博园’看看。“
收回视线,宋晟岳颌首以礼,“有劳刘先生。”
二人并肩前行,便听宋晟岳疑惑道,“我听人称赞江丞相清正廉洁,左相府还有‘宝玉斋’这样的产业?”
刘君尘闻言侧头看他一眼,失笑道,“难道拥有私产便不是‘清正廉洁’了?”
宋晟岳神色一肃,赔礼道,“子岳并非此意...。”
刘君尘并未放在心上,随意笑道,“‘宝玉斋’并非相府的私产,而是我家姑娘的产业。”
面露迷茫,宋晟岳道,“这有什么差异吗?”
刘君尘笑,“自然不同,既然是姑娘的私产,自然与相爷无关,相爷也从来不会过问姑娘的事情。”
神色诧异,少顷宋晟岳抿唇蹙眉,“堂堂左相千金,本是金枝玉叶安享荣华便可,何以要冒着被人非议的风险做这些商贾所为之事,岂不是有碍清誉?”
听他这样说,刘君尘亦很诧异,侧目打量他一眼,不由面色淡漠下来,“宋公子饱读诗书乃是贤学之士,读书人自愈清高,看不起武夫与商贾,但又可曾想过,国家危难之际,是那些武士在沙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百姓安居乐业,是因着那些商贾在周旋经济。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吟诗作赋不能用来果腹,挥洒笔墨不能用来温饱,连妻儿父母都不能养活,还读书做什么?读书,就是为了凭着几分自负,觉得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成为人上之人,光宗耀祖光耀门楣,但是放眼天下读书人,又有几个是能入仕为官的?一旦卷入官场纷争,原先胸中那些为国为家的大志,便部会磨灭在**中,终有一日,你也会成为为了银子便可昧心而为的伪君子。又有几人,是能真正成为左相大人那样清正廉洁的好官?”,这些话,有些便是使自己动容,甘愿跟随蒂莲从商的缘由。
宋晟岳刚开始还羞恼不已,随后便哑口无言,看着刘君尘阴沉的面色怔愣呆住。
见他如此,刘君尘浅浅一笑,“刘某在宋公子这个年纪时,也是宋公子这样的心怀和想法,但是经历过了,才能想通透,为商,未必便比为官差。宋公子应当知道,宋家祖上经历了那样的是非,宋公子想要再崛门楣,只是难上加难,何不看开一些,莫要到了那时,才知道‘悔不当初’。”,言至此长长一叹,恢复亲切的笑脸,“刘某今日有此一说,不过是因着与宋公子有缘,看到今日的宋公子,便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其实把心扉放宽阔,不要拘泥与那些死板的书经道德中,人这一生,图的便是自在而为顺心惬意,只要自己心性正直问心无愧,其实做什么都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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