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之中装修的相当古香古色,遍地的香花上彩蝶飞舞,庄严的古宅坐落在花海之中,相较于风雅的郡主府别有另一番风情。
繁茂的树叶将依靠着树杈的沈无心掩了个严实,此刻他正手拿酒壶,蓝衫半敞,模样好生惬意。
一抹绯红突然映入眼帘,沈无心一瞥,一个莹润少女带着侍女正从沈倾城的房中走出。他虽常听妹妹对自己提起这个恃宠而骄的郡主女儿,但因方沉裕以前从未来过沈府,他也是头次才见到这位方姑娘,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那姑娘约摸十四五岁,脸蛋生的清丽可爱,身形秀气纤细,梳的柔软整齐的发闪着漂亮的光泽,上头只妆饰了一支砗磲步摇,女孩走的虽快却是极其的稳重,步摇竟然一丝也没有晃动。
沈无心饶有兴致的盯着方沉裕的脸,这姑娘的模样与自己想象中沈倾城口中跋扈尖酸的方姑娘怎的也重叠不上。
沈无心眼珠一转,唇角微微一勾。
方沉裕告辞后刚走出沈倾城家的房门,挽馨便道:“小姐,倾城姑娘还真答应了您,到底是您有办法,用了个小小的石头就让沈姑娘帮了您。”
“那才不是什么石头,那是……啊!”
方沉裕的话还没说个开头,就感觉头面上一凉,紧接着便是短暂的溺水感——她竟被迎头浇下的水淋了个通透。水滴顺着她的发梢流淌而下,上等的酒香在刹那间四散开来。幸得那酒水不多,只有一部分顺着她的发梢流淌至她的肩膀处的衣衫上,洇透出雪白的肩头来。
“小姐!”挽馨手忙脚乱的扯开方沉裕的披帛挡在那裸露的肩头上,接着愤怒的四处张望着大喊着:“这是哪个混蛋干的好事?”
方沉裕掏出手帕将面上的水擦得干干净净,接着毫不犹豫的看向了头上。她方才虽被淋了个猝不及防,却也第一时间便发现了淋水之处来自于自己头顶的树杈上。
虽说树叶茂密能掩盖住沈无心,但沈无心搭在树干上的一双白靴却是将他暴露了个彻底,方沉裕也不说话,干净利落的从地上捡起一颗圆滚滚的石子,从荷包中掏出一个弹弓就朝那双白靴的前头招呼了上去。
沈无心倒是没想到这看起来文静秀丽的女孩竟还有这么一手,打上来的石子虽接住了大半,却还是被其中几颗打中了脸,蹭的他面颊上多了几条灰痕。他干脆下了树,轻盈的落在了方沉裕的跟前。
方沉裕见他下了树便收起弹弓,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背影道:“这位公子,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你,竟要被你这般戏弄。”
沈无心被她不卑不亢的反应挑起了兴致,他回过身来,方沉裕还没说什么,挽馨就已经捂着嘴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眼前这位清冷俊逸的蓝衫公子面颊微红,周身飘着几片绿叶,他生的有几分女气,但下颌线条清朗,一张脸将女子的柔美与男子的俊秀巧妙的结合,他眼带春情,唇角含笑,更衬得百花都失了颜色。这普普通通的一回首恍若天人下凡,如诗如画。
方沉裕看到沈无心的脸,同样的睁大了双瞳,但她却不是被他的容貌所惊艳,而是更类似于惊愕与意外。
“你怎么在这?!”方沉裕向后退了一步,对沈无心质问道。
怎么会是他?沈无心怎么会出现在沈倾城的家里?方沉裕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禀报皇上,微臣搜集了韩少将军图谋造反的证据,如今通敌证物呈上,属下也算是功德圆满。”
前世身着帅服的沈无心话中没有一丝感情,所谓的通敌叛国之物被呈上,龙椅上的迟桅杨冷冷的挥手,连看都懒得看一眼,道:“罢了,韩少将终归是为我大周立下汗马功劳,韩少将夫妇既已身死,那朕便既往不咎,将他们厚葬。韩氏一家流放边疆,沈侍郎革职,发配徐州。”
“谢陛下!”沈无心依旧是那样疏离的神色,仿佛沈家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干系。
方皇后透过珠帘悄悄望着沈无心的面容,清冷出尘,恍若天人之姿,但此人却是极其的阴险狡诈,自小与其母朱夫人不和,就早早地与沈家断绝了关系,更是在韩家倒台后第一时间伪造了自己多年好友韩若明通敌的证物为此明哲保身的撇清干系,连自己亲妹妹沈倾城的死,也成了他平步青云的棋子。
方皇后看着他胜券在握的表情,心说他倒是真符合他的名字。
沈无心,此人当真无心。
方沉裕惊愕的看着这个本该早在五年前就已经离府出走的沈家大公子沈无心,想起前几日文潇湘所说韩若明提前回朝之事,有些发懵。
今生与前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着变化,那是连重生后的方沉裕也没法预料的事。
听了方沉裕的质问,反倒轮到沈无心疑惑了,他看着眼前湿发贴面的少女问道:“你,认识我么?”
眼前的少女目光犀利,因为矮小而仰着脸看着他,晶莹的酒珠顺着她的发梢滚落在她脂粉未施的脸上,又滚落在她纤细修长的脖颈上没进绯色的衣衫中,有种说不出的诱人。
虽然方才因惊愕而有一时的失态,但此刻方沉裕的神情已经归于平静。她淡淡道:“我不过一个闺阁女子,怎会认得公子?公子未免多心了,我只是把你错认成了一位故人罢了。”
“哦?”沈无心的表情略带一丝戏谑,他自顾自的走到方沉裕的面前,挽馨忙护在小姐的身前。
沁香花海,才子佳人,遥遥一望,一见倾心。与此情此景倒是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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