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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年里,龚旭辉派人在百姓中散播当今皇上的昏庸,为夺皇位弑父屠兄,陷害忠良之事。

而方沉裕以当初在皇宫中所做之戏法,以烟花戏法在京城上头扔出了一只火龙,待火龙湮灭,显露出的便是“明起暮迟”四个字。

当初韩若明百战百胜,被陷害而死之事本就在百姓中引了不小的议论,这模模糊糊的一条暗指再加上龚旭辉在暗中添的油加的醋,皇权威严已如戏法所变的火龙一般的逐渐坍塌。

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三年的调养之下韩家军已是来势汹汹,同折损重大的禁卫军相比便是天上地下。

韩若明如前世一般的身穿龙纹金甲面带黑金假面,三年的时光将他打磨的更为凌厉,连同样以银色面具掩盖容颜的迟桅龑在他身旁气焰亦是弱了几分。

两个已死之人并肩而立,身后便是雄兵壮马。

迟桅龑一身戎装更显丰神俊朗,他肩背红缨枪,扯着缰绳勾唇打量着身侧的韩若明。

他笑道:“看来韩少将军对此事是势在必行。”

韩若明道:“迟氏无人可得天下,也唯有我韩某人代劳。”

迟桅龑冷笑一声道:“狂妄之徒!不过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罢了。”

韩若明道:“大殿下,你又何必要逞一时的口舌之快?若是殿下有心同我一争,凭借大殿下的本事早在迟桅杨登基之时就将皇位夺回手中,又何必要等到今天呢。”

迟桅龑道:“你难道不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我已决心屠龙,又哪里需要担忧身后有没有什么黄雀?”

黑金面具下那双冷目闪着寒光。

“况且想做黄雀,也该有这个本事才是。”

迟桅龑同他针锋相对道:“你我可从未正式的交过手,你怎么就知道本殿下没这个本事。”

韩若明勾唇一笑,道:“殿下是韩某的妹夫,于情于理韩某都不该同殿下动手。”

迟桅龑同样是一笑,啐了一声:“猖狂小儿!”

似是两人之间所隔的冰被暖阳照射着融化开来。

梓澜搀扶着方沉裕,主仆两人正朝着永安寺的方向而去,登上山顶之时方沉裕忽然顿住了脚步。

山脚之下桃花盛放,好似红云环绕,微风扑面,花瓣簌簌而下。

方沉裕的眼神微动。

她无意识的握紧梓澜的手。

梓澜意外的望着方沉裕。

方沉裕伸手替梓澜拨去被风吹乱的额发。

前世记忆中那满身是血的少女同眼前眉眼清秀的小丫鬟逐渐的重合与一处,惹得方沉裕眼中一热。

梓澜被看得一头雾水,连忙低头扑了扑脸颊,道:“小姐,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么?”

方沉裕摇了摇头,看着梓澜道:“梓澜,这十多年来你一直伺候在我的身边,辛苦你了。”

梓澜一怔,忽而又笑了起来,接着她有些羞涩的挠了挠脖子,道:“我是伺候小姐的,自然该对小姐尽心才是。”

说完她又疑惑道:“不过小姐怎么忽然说这个?”

方沉裕摇头道:“没事,只是瞧着你这丫头这几日瘦了些。”

说罢她重新站定,看向不远处的永安寺。

“咱们接着走吧。”

梓澜点了点头,才走了两步,忽听身后一声尖锐的口哨声,一抹白影从她的眼角处划过。

“小姐……你……”

梓澜话还未曾说完,人已倒在了地上。

方沉裕擦去眼角的泪痕,吸了吸气,对雪瑶道:“我还有事没有做完,替我将她照料好。”

雪瑶点了点头,以公主抱的姿势将梓澜抱在怀中,刹那间便没了踪影。

方沉裕叹了口气,转身跑下山去。

……

这龚旭辉望着紫禁城蔓延开来的战火,笑叹一声“大势已去。”

韩家军来势汹汹,面对着早已涣散的禁卫军谁胜谁败似是在冥冥之中早有定数。文宗皇帝站在城楼之上,望着有如破竹之势而来的叛军,面上虽是没有表情,但牙根都几乎要咬碎。

裙摆顺着光滑的地面摩擦出令人厌烦沙沙声。

摩擦声一步一顿,由远及近,直到停滞在年轻的皇帝的身后。

那是一个生的虽是极为美艳,却终归还是未能打败岁月,面上已多了些老态的女子。

皇帝未曾回头,却显然已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慕娴姑母,现下贼人的战火蔓延到了此处,我这个皇帝已是再当不得,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只是不知,天下尽失,可如了姑母的愿?”

慕娴大长公主笑而不言。

慕娴大长公主如今已年过三十,许是因为这些年来她依旧是未嫁之身,面上虽添了皱纹,却还风华不减。

只是今日她却一改往日的明艳,穿了一身灰白色的裙裳,同她美艳动人的五官配在一处便是如何看如何别扭。

战火以飞快的速度蔓延,但姑侄两人却好似寻常一般的闲话家常。

她笑着看着文宗皇帝瘦削的背影,含笑道:“不过一个天下罢了,姑母不过是个弱质女流,天下在谁的手中,非姑母所能做主。”

她提起裙摆,一点一点的朝着前方的文宗皇帝挪动。

她所拖动的右腿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姿势向后蜷缩,膝盖之处软如棉花一般——这腿显然是被人生生的打成了残废。

慕娴大长公主并肩同文宗皇帝,望着连绵的战火,声音一反常态的温柔。

“杨儿,你们母子二人为了这个皇位处心积虑,逼死了皇嫂,毒死了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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