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心惊肉跳,下意识脱口而出
“七姑娘,圣女、圣女不能死在这里”
血衣少女目光缓缓转向了南北,南北对上那双血瞳瞬间只觉连呼吸都被卡在了喉咙里,紧张害怕的不敢再发出半分声响。
好半晌后少女才将目光从南北身上移开,那指着白谷的食指移向了白谷的心口。
轻轻隔空一点。
一道黑光竟自那戒指而出瞬间没入了白谷体内。
眨眼之间,白谷痛苦挣扎的身体不再抽搐,而那断裂的臂膀手腕,也以惊人的速度重新从她身上完好无损的生长了出来。
经过这番折腾白谷几乎没了大半条命,也将让从催眠中彻底恢复了神志。
她未来得及惊讶自己目前身处之地,而是满脸惊恐的看着面前之人,颤声道
“你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血衣少女却并未理她,而是缓缓走向那颗巨石。
她抬手朝那巨石触去,南北还未来得及阻止,那只染满鲜血的手已贴了上去。
白谷见此面露喜色,她知道,那石头碰不得!
可骤然间,狂风骤起,浪涛翻滚!
巨石上的荧光骤然变得刺眼夺目!
铃声急促的想是有什么东西要破石而出!
白谷和南风几乎要被狂风卷入浪涛之中,而站在巨石前的血衣少女却好似半分没收到影响,依旧安稳的站在那里。
就在巨石的光芒彻底笼罩整片山洞时,那光芒顿时消失。
风停,浪止。
一切戛然而止。
陷入死寂般的漆黑当中。
南北只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和白谷压抑的呜咽声。
寂静之中,蓦的传来一声冰冷沉寂的声音
“幽冥落,万物苏。”
顿了顿,那人似乎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里竟带上了一丝畅快
“那么回来吧,我的朋友们。”
地下深渊的某处。
刚刚疗愈好伤势准备离开的黑袍男子身形猛然一窒。
那是什么?!
一股来自血脉之中不可违抗的压制力传遍体内,虽然只有一瞬见却让他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种在死亡边缘游走的感觉他只在原先那个断他一只手的凡人身上感受过,可方才那一瞬却比那人当日给他的感觉更加强烈。
没错,他就是当日被君慕卿断手重伤逃走的魃。
魃不知道的是,此刻不只是他,那些隐藏在西州大陆之外的魑魅魍魉们都遇到了同样的遭遇。
只是它们并不知晓那是什么,那是一种即便如它们这些生存在六界最阴暗角落里的东西都从未有过的死寂感和服从感。
冥界,奈何桥。
今日的奈何桥上如往常般并无异样,却不知道为何,走过桥上之人似乎总能听到风中隐约传来的铃铛声。
叮铃铃,叮铃铃。
好似一首招魂曲。
一个佝偻着背脊的妇人,缓步走上桥头,手扶在扶手上,努力探着耳朵倾听。
她伸出满是折皱的手,似在用手去感受那风中铃声。
半晌后,妇人苍老的面容上似有激动,她唤住身侧路过的一名鬼差,颤颤巍巍道
“这位差爷,请问,请问今日冥府可有何异事?”
那名鬼差上下看了眼妇人,并未认出她的身份,不过这冥界之大,当然不可能人人都互相认识,于是他道
“近日冥府并无何异事啊。”
语毕,他顿了顿,又道
“哦,对了倒是有一件,今日缥缈族来了一位女子,据说是缥缈族的云隐,这缥缈族在六界的地位虽然低,但他们历代的云隐却是身份极为特殊之人,除去这件事就没有其他异事了。”
“那女子的名字差爷可知晓?”
鬼差摸着脑袋想了想,
“好像是叫,落拂衣。”
老妇眉头一蹙
“姓落?她与鬼族有关系?”
鬼差笑了
“婆婆,世间姓落的又不止鬼族皇室,那位是缥缈族仙子,万万不会与鬼族有关的。”
老妇闻言眉头这才松开,直到鬼差离开了她依旧站在奈何桥上久久不语。
是她吗?
是那个人吗?
落拂衣,拂衣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那人当年不就是那般舍身离去,又那边消失在这片苍茫大地上,再寻不见。
老妇再次伸出自己苍老的手,去感受那风中的声音。
风铃响,故人归。
谁在等风起。
谁在,等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