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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红色的灯光从轿角漫进来,帘布掀开,小昭伸手进来扶姬玉萝。

姬玉萝嫋嫋娜娜地从下了轿,披了白色氅衣,凛冽的寒风一吹,便露出里面的宫缎素雪绢云形千水裙。

山脚下暖和多了,雪没有山上的厚。青石铺成的小道上两旁残雪堆积,路面湿漉漉的。

两级台阶下,跪着几个相迎的宫人。

姬玉萝唤起后扭头望向蓊明山。

若是从蓊明山斜插过去,今晚便可到达皇城。只是自五年前蓊明山大雪天发生山体崩塌后,那里便是半山如削耸立,半山为平地。在沙石雪中没挖出朝隆皇后与天香公主尸体,当今皇上姬明索性就把那地方圈了起来。从此,蓊明山也就成了朝隆皇后与天香公主的陵墓。于是,自是改了道到梨花寺。

巍巍陵园,松柏相映。那地方在夜里看去充满了诡异。

也不知是不是在梨花寺内噩梦不断,反正,姬玉萝突然想起五年前初到这个朝代那一刻所见到的农家汉子与农妇。

她记得很清楚,轰轰隆隆的声音配合着大雪沙石铺天盖地当头覆下,那汉子与农妇同时扑到她身上。

没有他们,她不过也就一具血肉糊糊的尸体。

落脚点的一位宫人上前施礼道:“公主!晚膳已经备好。请移驾天香楼。”

落脚点里的独楼本无名。从姬玉萝归朝,便改为了天香楼。

怕潮,天香楼底部为空。

她提拉着裙子绕上楼梯,来到二楼,推开雕花大门,一股食香扑鼻而来。

勉强用了点,便让宫人们收拾了。

夜静更深。蓊明山。一轮隐月天上挂,长松落落缀凄凄一片白。

一袭素衣年轻美男人负手长身玉立在陵墓前雪地,远远地看着如削的半壁山。

半壁山呈九十度,月光下白生生的,反射着阴森森的光芒。细看,那中部却比其他地方要深凹下去许多。

身后有轻微的踏雪响,他缓缓地转过身。

氅衣飞起跌落,青丝漫飞,同是负手于后的姬玉萝向素衣男子走来。

他在看她,她也在看他。只是她眸中满是惊诧。而他,平静似水。

男子转过身,手扶白玉石墓碑,“天朝小公主深夜不睡,跑来这儿干什么?”

冰冷的墓碑上,天香公主的名已经在姬玉萝回宫后就被能工巧匠想法除去。

她来到墓碑前,提拉着裙子慢慢跪下,闭上眼,脑海里便浮上农家汉子与农妇的模样。

原身的家虽然偏离这儿很远,但终属蓊明山范围,自是也被圈进这陵墓。

“我曾深埋这里。来这里并不奇怪。何况,这是我母后的陵园。倒是你,为何深夜会在此?”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他为何没死?

天楼眼睑缓闭,仰首向苍穹,仿似陷入了痛苦中,半响,低而浑厚的鼻音,“我来,是想阻止你回宫!”

这话的意思……姬玉萝心头一咯噔,警惕地站起来,眸光上下打量天楼。

若空说天不亮天楼就下山了。这一天,他干了什么?为何又如此有把握地说出要阻止自己回宫……难道,他测字能测出自己深夜会来这儿,又真的识破了自己的身份有假?

“凭你吗?”

“凭我!”天楼再度转身,慵懒而又挟着缕处世不惊的霸气,那似水平静的脸上透出一股决然。

姬玉萝彻底推翻了以往对天楼的认知。明白他是真的知道她就是假公主。

神经绷得紧紧,向后退开几步。

天楼掸了掸身前袍,好似洁白无尘的那里沾上了点什么,“金蚕血针!见血封喉!昨夜领教了。”

能在她在针下死里逃下,又轻描淡写一口准确无误道出武器名来,岂是泛泛之辈。可他怎么看也不像武功达到巅峰造极之人。

“你到底是谁?”

天楼一手背负,一手在前,慢慢向姬玉萝走来,“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一回宫便是颗死子。你不该助纣为虐。”

姬玉萝在月光下笑得妖冶极美,“在我的心中,与相爱的人相守一生就是最大的奢望。其他的一律不关我事。何况我是颗死子也好,不是也罢。关你什么事?”

天楼眉峰一拧,停下脚步,仍是冰山冷颜,“本不关我事。但你昨夜手下留情。致使针受我气荡没刺入肌肤。上天有好生之德。就这,我想我应该提醒你。”

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悄然运功抵御,看来这天楼确实是位世外高人,在武学方面有很高的造诣。姬玉萝暗叹一声走眼。笑又在那张精致的小脸浮起,妖媚极了,“别自作多情!我只恨昨夜没杀了你!”

天楼负手傲长空轻笑,导致姬玉萝一张小脸气得苍白,浑身颤抖。

一根银针悄无声息滑至指尖。身后却突然有大批量有序急剧由远而近的奔跑轻微响。

同样,不过不经意的一瞥,她发现天楼敛了自负的笑。

转过身,那稍稍矮小的陵园外围便凸现出十多个黑点。不过一眨眼他们合围了他们。

清一色的夜行衣,只露出一双眼睛。却是目光如炬,一瞧就知道内功深厚,不是等闲之辈。

寒风吹过,树梢的枯叶便脱离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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