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殿下救臣女的兄长一命。”穆棱重重磕在地上,轻声啜泣的样子,让人不忍。
承政听得糊涂:“你兄长怎么了?”
“兄长久病卧床,时日不久了。”穆棱说着,两行清泪便划了下来,难忍更咽。
“孤不会治病,可让太医医治。”
穆棱忙摇头:“不是的,家里已经为兄长寻遍名医,皆无所获,好在一游方老道士给了个方子,只是方子里有一味药在殿下身上,只有殿下能帮忙。”
“嗯?”承政越发糊涂了,他看看自己,他身上有什么药?
穆棱抿了抿唇:“要太子殿下的半碗...心头血。”这话她说的十分小心,说完又赶紧解释:“老道士说了,不会伤及殿下性命的。”
“孤的半碗心头血?”承政当真是听到大笑话了,笑过之后,脸色猛然一沉:“且不说半碗心头血会不会伤及孤的性命和身体,心头血能救人这种鬼话你也能相信,足见你愚蠢无知。”
穆棱泪莹莹的看着他:“殿下...”
“阿南。”承政懒得再搭理:“母后也是为了此事传她对吗?”
阿南微微颔首:“穆姑娘身边的丫鬟已经全部招了。”
阿南审问人的本事,是最让人放心的。
“既如此,那就请穆姑娘过去吧。”承政懒得浪费口舌。
阿南恭恭敬敬的应了声,立马示意小太监,捂住嘴直接把穆棱拉走,大臣们在一旁也听了个大概,都觉得荒唐的很。
穆棱出去了就没回来,曲玉大概也知道了她的下场,只是她并未松懈,整肃衣冠,安静等着。
如今就剩下她一个人了,不管是出宫也罢,还是当选也好,都是命数,她已经尽人力了。
椒房殿里,负责采选秀女的宗正被叫了进来,姜容鹤火冒三丈:“这就是你们选的秀女?一个个要品行没品行,要规矩没规矩,一个惯用下作手段害人,一个看不清形势只顾着表现自己,还有一个竟然相信人血能治病救人的鬼话。”
“皇后娘娘息怒。”
“息怒?”姜容鹤大发雷霆:“太子尚未立冠,催促太子娶妻的是你们,负责选秀一事的也是你们,那么多大家闺秀,愿意入宫的官眷嫡女就有上百人,你们精挑细选了两个月,就是这样的?
我以往不是没见过官眷嫡女,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那些小花招,你们一口一个谨防外戚干政,想方设法的把什么司空府司徒府太尉府的姑娘们刷下去。
人家大大方方教出来的姑娘,大方知礼,知尊卑礼数,你们到好,把差事给我办成这样?若不是我留她们在宫里住三个月瞧了个清楚,岂非要给太子娶一个不贤之妻?”
她从未这样发过火,以至于宗正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椒房殿上下也都噤若寒蝉,就连扶光都觉得害怕。
“选秀这件事,你们能办就办,不能办,往后就别给本宫多管闲事,遴选储妃这样的大事都能办成这样,还能指望你们办什么?”